奇無處不在。
他就是在這種完全放鬆的靜怡狀態下睡著的,然後,他不知不覺間從虎背上滑落下來,等到他終於甦醒時,已是第二天清晨。他被一陣清風吹醒,旭日緩緩爬上了山巔,暖陽鋪瀉在他的臉上,一陣一陣的鳥鳴,帶來了世界上第一聲歡樂。
他突然站了起來,“啊”地叫了一聲,因為他感覺到自己不在虎背上而是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惱怒自己不爭氣地睡著了,他發現權杖還在,內心稍安。他往懸崖邊探了探,等到他終於轉身企圖去搜尋那隻白虎時,只見它那顆巨大的威猛的頭顱,盡在咫尺,他感受到神獸睥睨萬物的霸氣,它的獠牙,它的鼻子,它的眼睛,它的虎鬚,無不在像他昭示著,只要他輕舉妄動,它就會他撕得粉碎。
它就是一座山,一位君臨天下的霸主。
蠶叢依然將權杖緩緩地舉到身前,他無所畏懼,儘管他內心依舊忐忑,但他相信這兩天,它已經誠服在自己這跟權杖之下。還有一點,他也想要它看清楚,是自己拿著這跟棒子,而不是別人。
白虎的毛髮在風的吹拂下,捲起一層一層的波浪,它的粗重的呼吸,讓蠶叢心血翻湧,一人一虎就這樣對視著。
風大概吹走了白虎的兇殘之氣,它突然將頭擺向一邊,然後又懶洋洋地走到懸崖邊上,對著整個曠野,發出了震天怒號。
蠶叢心下一喜,他站在白虎身邊,同樣直抒胸臆,大聲怒號,接著說道:“走吧,咋們去見見我的朋友。”
巴桑卓瑪和姜維率著兩百騎,一路追擊,首先他們還能看到白虎的尾巴,蠶叢在虎背上狼狽不堪,接著,他們只能看到白虎的影子,進而,只看到一個黑點,再而,就只知道白虎去了這個方向,最後,連白虎留下的痕跡也不見了。
巴桑這一陣惱怒,叫道:“咋們跟丟了。”她甩著馬鞭,叫囂不停。直到坐下的馬匹累得口吐白沫,姜維對蠶叢“物歸原主”的愚蠢行為本來就憤憤不平,這兩三年來,為了巴桑,他勤奮練習格鬥技能,擊敗所有挑戰者,眼看即將獲得芳心,哪知道闖進來一個如此強悍的對手,短短几個月,他就獲得了扎西多吉的盛讚,並且委以重任,再而讓巴桑卓瑪死心塌地。
自由民信奉強者,這點無可非議。但是蠶叢搶走自己心愛的人,就讓他耿耿入懷,看到蠶叢消失了,他很可能慘死在白虎的獠牙之下,他內心多少有點幸災樂禍。他跟巴桑說道:“沒有人可以在白虎的眼前逃生,咋們不用再追了,這是白費力氣。”巴桑不理,姜維說道:“你看,我們的馬匹急需要食物和糧草,累死了他們,咋們的速度只會更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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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他們找到了一曠地,修整了一晚。
野人們發現,在他們身後,跟了一支規模比較大的戰隊。巴桑和姜維都知道,那是什邡城計程車兵,他們也是來找蠶叢的。姜維問巴桑卓瑪,要不要殲滅他們,在關外可是自由民的天下。巴桑一口回絕,“不用,我們不動手,自然有東西會收拾他們。”姜維不再作聲。
第二天又是一陣盲目的搜尋。大家東奔西走,茫然無措,就像一頭無頭蒼蠅,累得精疲力竭,姜維嚴肅說道:“我們不能因為蠶叢一個人,從而犧牲巫山2萬認人的姓名。”巴桑臉色焦急,她明白幾萬的安全可比一個人的行蹤藥重要得多,她無言地看著夕陽低垂,歸鴻陣陣,失落至極,她輕輕說道:“你們先去吧,我後面會跟上你們。”姜維知道那邊的自由民或許會微微忌憚扎西多吉的女兒,但對自己肯定是視而不見,再說,骷髏軍團實力越來越壯大,巴桑卓瑪一個人無法生存。他一陣激動:“扎西多吉絕對不允許你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兒女情長的,希望你能明白孰輕孰重。”
巴桑卓瑪誰都不怕,唯獨懼怕父親的震怒。再說,這個本來就是一個毋庸置疑的問題,扎西多吉多次強調過:“不管一個人的位置站的多高,但在最基本的道理面前,必須低下驕傲的頭。”蠶叢一個人的命,是無法等同於所有自由民對生存的渴望的。
她看著遼闊的天空,說道:“今晚大家好好休息,宰一頭牛,犒勞這些兄弟,這些天他們辛苦了。”
野人陣營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快聲。
姜維拿著一塊肥嫩沾滿香料的牛肉烤肉快,送到了巴桑卓瑪身邊。巴桑一個人坐在一處草地上,望著什邡城的營地怔怔出神,她雙手抵住自己的下顎,眼神懵懂。她無言地接過牛肉快,默默地啃了一口,接著再也提不起興趣。
姜維知道巴桑對牛肉是情有獨鍾的,可是她因為蠶叢的離去而口味全無,他心裡不是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