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縣城。
南城門前。
一張長五丈,寬四丈,高三丈的方臺下,人群湧動,這些都是前來觀看祈雨的鄉民。
宋川把祈雨的訊息發出後,鄰近的幾個縣城縣令也立刻響應,紛紛開始向鄉紳鄉民籌集祈雨捐款,名為“雨捐”。
此時的乾國,苛捐雜稅不少,生辰捐,祭祀捐,出嫁捐,觀風捐等等,皇室巧立名目向百姓籌集錢財,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揮霍無度。
但百姓在絕對的皇權之下,卻也敢怒不敢言,只要有一兩口飯吃,就心滿意足了。
在高武世界,精英群聚的朝廷掌握著絕對的力量,不是一兩股農民起義就能推翻的。
乾國也曾發生過不少叛亂,但最後都被輕易鎮壓。
最為著名的當屬現任的永神帝繼位時,赤王所發動的甲辰叛亂。
這是乾朝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叛亂,牽扯文武官員甚廣,更是驚動了三大教的高層。
一時間,無數修者武師被捲入這場皇位之爭的旋渦之中,整片大地滿目瘡痍,烽火連天,家書飛雪,哀鴻滿城。
最後,永神帝親自出徵,率十萬鐵虎重騎,平息了叛亂。
赤王一脈,五族盡誅,無一人倖免。
朝堂之上,文武官員竟空缺了一半。
喪生的平民更是難以計數。
這並非起義,而是一個精英勢力對另一個勢力的挑戰,無論誰輸誰贏,最後淪為魚肉的仍是天下百姓。
現下,百姓已厭煩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捐款,但卻架不住連日的乾旱就要把他們逼死了。
既然是京城來的大官,那就肯定有辦法降雨!
所以他們省吃儉用,捉雞殺豬也擠出了一些錢財交給鄉長,鄉長收上來後再交給各縣庫房,作為請雨官和搭法壇的資費。
這座法壇看似巍峨,實則全是用雜木搭建的。
法壇之上的神壇、令牌、令旗、黃布、香爐看似花紋繁複,但質地卻也尋常之極。
但就是這樣一座法壇,卻要價三百兩銀子!
“吳叔,您說這雨官能為咱們求來雨嗎?”一個年輕小夥望著面前的高臺,喃喃道。
“畢竟是京城來的大官,應該有些辦法吧!我們也是沒辦法了,咱們鄉已經整整十三天沒下雨了,要是再不下雨,那些水稻就全砸手裡啦!”在他身邊,一個老成的中年漢子無奈道。
他們是常德縣下面武寧鄉的鄉民,中年漢子名叫吳波,年輕人名叫吳科。
常德縣也和太平縣一樣,乾旱了好些日子了。
遭此天災,他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有寄希望於這場祈雨了,為此他們殺雞宰牛捐了五十兩銀子,要是這場雨下不下來,來年可就真的難過了!
與他們境況相同的,還有清河縣,志林縣下的大部分鄉村。
此次的旱災範圍極廣,又伴隨著蟲災肆虐,農民提心吊膽,苦不堪言。
近日聽聞雨官終於來到了太平縣,便雲集而來,默默祈禱這場及時的大雨能快些下下來。
“這麼多人都是來祈雨的呀!”這時,一個肥肥胖胖的身影擠到了兩人身邊,望著高臺感嘆道。
“當然,我們可是抵上了全身家當請來了京城的雨官,肯定要得出個結果!”吳科雙手抱胸哼哼道。
“全身家當!”胖子眉頭一挑,悄聲問道,“你們出了多少錢呢?”
“全鄉籌了五十兩銀子!”吳科瞥了胖子一眼,重重道。
“五十!”胖子也是一驚,嚥了咽口水。
一個鄉就出了五十兩銀子,那這裡匯聚了好幾個縣幾十個鄉的人,豈不是一次祈雨就能籌到五百兩以上的銀子?
“要是這一次,這雨官求不來雨,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吳科說的咬牙切齒,眼神中透著磐石般的堅硬。
“這位兄弟,你可聽說過北辰真君?”胖子又湊到吳科耳邊道。
“北辰真君?”吳科搖了搖頭,“那是誰?”
“北辰真君可是我們這一片的庇護神,他還給西城鄉降下過大雨!你們不如求求北辰真君,還不用交什麼捐款!”
這個胖子正是供奉北辰真君神像的酒樓老闆劉家慶。
自從把真君像供在家裡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睡覺也踏實了,腰也不酸了,精神頭十足,一口氣上五樓,一點兒不費勁。
當然謝靈也沒實質性的庇護他什麼,只是他心裡有了念想,這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