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閃電劈下,最驚慌的自然是酒樓老闆,連跪帶爬往裡跑去,深怕這道驚雷傷到了樓裡的貴賓。
這道天雷要是劈中了正在水榭樓臺飲酒的江府大少爺、宋縣令還有京城來的雨官三人中的一個,那自己這小酒樓也別想開下去了!
可誰知還不等他轉入後院,又是一道驚雷劈下,正是水榭所在的方向。
“窩的親孃也!”
老闆的目光穿過月洞門,見到了不遠處的水榭宴會,那道天雷竟真是落在了那裡,嚇得倒退幾步,神色慌亂,卻又不敢上前查探。
店小二們也紛紛跑來,同樣無人敢接近天雷落下的區域。
門外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小西樓落雷,這可是太平縣城僅次於祈雨落雷的談資啊!
小雨阿爹愣愣望著天雷落下的方向,嘴唇顫抖著,喃喃道:“小……雨?”
“小雨!”
他突然暴起,撥開人群就要出進酒樓,但也有人攔住了他,勸說那裡接連落雷,劈中了是會死的!
“我的女兒還在裡面啊!”
小雨阿爹爆發出一身牛力,推開了眾人,直奔入門,圍觀群眾也跟著衝了進去,近距離看看這天雷劈的究竟是誰?
轟隆隆!
又是兩道天雷劈下。
映得漆黑的夜空一片煞白。
當小雨阿爹衝到月洞門時,卻被老闆命人攔在了外面,先前他擅自闖入就惹得江公子大發雷霆,這要是再放他進去,只怕江公子真要把酒樓拆咯!
過了半盞茶時辰,雷聲漸弱,好似消失了,老闆才遣人往水榭那邊試探。
誰知不一會兒,那人就急匆匆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喊道;
“不好了老闆!江少爺被雷劈死啦!”
這一聲,差點把小西樓老闆送走,好似一盆浪水從頭澆到了腳,如墜冰窟。
江鋒的寶貝兒子死在了自己的酒樓裡,便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啊!
當下,他什麼也不顧了,箭步衝向水榭,小雨阿爹此刻也掙脫開來,後腳跟了上去。
來到水榭,卻是一片死寂。
鄉紳們一個個軟倒在地,面無人色,瑟瑟發抖。
侍女們靜靜立在原地,不叫喊,也不逃跑,看向江飛浪的目光中反而藏著一股憤怒釋放後的暢快。
酒樓老闆第一個看到了江飛浪的屍體,全身焦黑,頭髮被灼燒的稀稀疏疏,面容混合著焦黑和血汙,分辨不出容貌。
“這是江少爺?”酒樓老闆顫聲道。
蹲在旁側的胡武師無奈而確定的點了點頭。
“怎麼會?!”酒樓老闆臉色變得難以置信,“江少爺竟然被雷劈死了?”
他倒退幾步,卻又踢到了另一具屍體,下意識一瞧,差點神魂飛出九霄。
倒在地上的人,面貌雖看不清楚,但那身行頭他卻是記憶深刻,正是縣太爺——宋川來時的衣服!
“宋大人……”
蹲下身,酒樓老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伸出一根手指去試探宋川的鼻息,但下一刻懸著的心就徹底死了。
宋川鼻孔根本沒有氣撥出,胸口也沒有半點起伏,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用看了,江飛浪死了,宋川也死了,連本官也被廢掉了一生修為。”
這時,角落裡傳來一個喑啞暗沉的聲音。
酒樓老闆抬眼望去,卻是披頭散髮的雨官,他那引以為傲山羊鬍被燒得稀稀拉拉,只剩幾根好似茅草掛在頜下。
“雨官大人,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怎會……”
雨官一想到這裡,雙眼就變得猙獰,一時牽扯到被熔斷的經脈,痛不欲生,劇烈咳嗽起來。
等了片刻,他才喘著粗氣道:
“是那個狂徒所為!竟敢廢了本官的修為,本官一定告上監正,讓他老人家親自出面,為我做主!”
“就算是宗師!就算是入道者!在朝廷面前,也只是一個稍大一點的石頭罷了!”
雨官的話說的滿是怒意,又扯動傷口,劇烈咳嗽起來。
胡武師盯著江飛浪的屍體,也咬緊了牙:“此事我也會報給老爺,讓他親自定奪,就算是宗師,也不能隨意踐踏江府的尊嚴!”
權貴們對謝靈又是畏怯又是憤怒,但這些被強逼陪酒的侍女們,卻如釋重負。
小雨阿爹再次見到小雨,泣不成聲,而小雨也依偎在了阿爹的胸口,低聲啜泣。
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