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時。
天還灰濛濛的。
劉家慶就被臥房外的響動吵醒了,昨夜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他一把老骨頭也累得夠嗆,回到家裡很快就睡下了。
“媳婦兒,昨晚那些經歷太離奇了,現在想來都還心有餘悸啊!”
劉家慶迷迷糊糊地說道,但枕邊卻無人回應。
“咦!?”劉家慶一驚,趕忙用手摸了摸身邊的被子,卻是空空如也。
“奇怪,這天還沒亮呢!人又去哪兒?!”
聯想到屋外的響動,劉家慶一時間也睡意全無,掀開被子,也顧不得穿鞋,箭步走到門前,拉開房門,輕聲喊道。
“媳婦兒!秀啊!你在哪兒啊?”
但喊了幾聲卻沒人回應,反倒是咚咚的搗鼓聲越來越大。
劉家慶豎耳聆聽,卻發現那聲音是從後廳傳來的,那裡正供奉著北辰真君的神像。
他心想,奇了怪了,這鬼怪膽子這麼肥,竟敢在北辰真君眼皮子底下作亂?
當下便躡著腳,輕聲移到後廳門前,探出半個腦袋往裡看,卻見是黃秀兀自給北辰真君神像打掃。
“不是鬼怪就好。”他不禁鬆了口氣,跨進門裡,問道,“秀啊!這些打掃的事兒就交給吳媽來做就行了,你說你天還沒亮就來搗鼓這些幹什麼?害我虛驚一場!”
黃秀卻沒好氣的瞥了劉家慶一眼:“這北辰真君的神像必須小心擦拭才是,怎的能隨意交給其他人來打掃呢!?”
說著,她又在木桶裡搓了搓帕子,擰乾後擦拭起供香的神臺。
這一下,劉家慶更是奇怪了,先前他把北辰真君請回家,黃秀卻是不聞不問,甚至還對此有幾分不屑,誰知一夜之間突然就大變樣啦!
只見黃秀擦了擦神臺後,又兀自停了下來,幽幽嘆了一聲:“可惜昨夜沒能多看上幾眼,也沒能和北辰真君說上半句話,不然我做夢都是香的。”
“原來神仙的模樣都是那麼俊俏的嗎?早知如此,我就該天天拂拭北辰真君的神像,說不定哪天就感動了真君,入夢見我一面呢?”
“你在那裡嘀咕些什麼呢?”劉家慶只聽見黃秀低聲唸叨,心裡又緊張起來。
傳言被鬼附身後,也會出現癔症,胡言亂語,行為古怪,他害怕黃秀也被鬼上了身,才突然性情大變。
“老劉,你怎麼還杵在這兒啊?”忽然,黃秀轉過身來,皺起眉斥責道。
“我才起床,不在這裡在哪裡?”劉家慶一攤手,身上穿著的正是睡衣,還光著腳。
“既然起床了,就快去把家裡錢都拿出來清點一番啊!”黃秀不耐煩道。
“幹什麼?!”劉家慶愣愣問道。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買西城街的那一片宅子啊!”
“你同意啦?!”劉家慶喜出望外,昨晚還死活不讓花錢,今早態度就立馬變了。這一下來的太陡,讓劉家慶都有些難以適應。
“還愣著幹嘛!快去啊!”黃秀又補了一句。
“哦哦!”劉家慶趕緊回房披上外衣,開始翻找藏起來的銀兩和銀票。
既然最大的阻礙都消失了,那這潑天的富貴焉有不取的道理。
一陣忙活之後,劉家慶把官銀、碎銀子、銀票還有幾根金條鋪在了桌上,同時也把黃秀找了過來,顫聲道:
“這裡加起來總共有四百兩銀子,除開保底的三十兩銀子,就是咱們這二十來年的所有積蓄了。”
黃秀也深知掙錢不易,但態度還是相當堅定:
“老劉,北辰真君待我們不薄,我們花錢買下那片宅邸,之後再高價賣出,其中的差價可得用來給北辰真君修廟啊!”
“那城隍廟已經好些年沒有神靈了,不如咱們賺了錢後,就捐出來把城隍廟改成北辰真君的神廟。”
劉家慶驚訝的看了黃秀一眼,媳婦兒是越來越上道啦!
與其說是賣了宅邸給北辰真君修神廟,不如說是建起北辰真君神廟,得到神只庇護,會抬高周邊宅邸的價格。
自己媳婦兒竟然還有這等商業頭腦?!
“媳婦兒你可真是商界的天才啊!”劉家慶激動的一把摟住黃秀,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要想抬高周邊房價,立起北辰真君神廟不是最佳的方法嗎?”
“有北辰真君鎮守,還有幾個鬼怪敢放肆!?”
拿定主意,劉家慶就收拾銀兩出了門,打聽起西街宅邸的主人。
誰知一打聽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