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剛剛搬到此處不久,在青泥驛一呆三四年的何三金對於周遭自是熟稔不過,要是有此等貌美婦人,怕是那些閒漢也早就傳揚開來,怎可能到現在才讓人瞧見?
何三金忙道:“昨夜酉時來過一家,不知道是不是夫人問詢的那一家。”
嫵媚婦人微一錯愕,狀似隨意道:“住在二樓客房裡?”
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何三金回答道:“走了。”
嫵媚女人面色一變,因得剛剛那句答覆就已經是擠出來的笑意登時消散,急急問道:“去了哪裡?”
被婦人焦灼語氣嚇了一跳,何三金指了指京城方向,“去…去京裡吧。”
眉心緊鎖的嫵媚婦人猶如西子捧心,更添一絲嬌柔,卻被後面書生輕輕拉住手臂以作安撫。
書生將婦人拉到身後,客氣問道:“借問站長,幾時走的?”
何三金道:“走了有段時間,應該是昨夜裡草料走水,他們那一車又是易燃物品,想來怕有閃失,走的也早,巳初左右便收拾離開。”
絕對沒有表面如此客氣的書生又問道:“是什麼易燃貨物如此小心?”
何三金這次沒有回話,畢竟是涉及到過往隱私,這絕對是不能洩露的。
顯然不明白對方為何不開口,書生只當做是來來往往人多導致其記不甚清,便又問道:“那鏢局是哪來的,大人應該有所記錄吧。”
這就更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朝廷規定的章程,首要就是不得洩露住宿旅人行程資訊,這要是隨便說與別人,萬一是心懷不軌之徒,不就成了幫兇了不是。尤其是一些個軍情,一些好事之人往往根據出發地就能推論出一些個謠言,四處散播,更是為害不淺。
是以朝廷每月都會有官驛駐地府衙派專人前往官驛收繳,封緘存檔,每年去輕就重,加以封存,無關緊要的就地銷燬,其他上繳國庫,留待後續相關查驗。
想到前些日子一封加急信件裡對自己的指責與謾罵,努力平復下心緒的嫵媚婦人再度笑臉相迎,自是瞭解大周制度,這女人很是明目張膽的伸手入懷一陣摸索,好似刻意加大了一些幅度,在那個曾一巴掌讓人躺了好幾日的儒生身後巧笑倩兮的瞧著九品驛丞,舉止何止是嫵媚。
很是懂得利用自己最有利一面的婦人不著痕跡的將書生拽到身後,掏出手來,將一錠帶著自己獨有溫度與氣味的銀子按在櫃檯,另一隻手藉著身體擋住身後視線。
已然有些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呆若木雞的何三金嚥了咽口水,如此香豔一幕,即便是那次去京城平康坊宴請自家那位作為京兆府尹的親戚,選的是最好的紅袖招,也沒有面前這位美婦人這般舉手投足的意定神閒。
畢竟刻意做作的扮演,可要比自然而然的流露更讓男人興奮。
絕對不能表現出興奮的何三金深諳此中之道,很是意猶未盡的瞧著讓他垂涎三尺的人,和那青蔥玉指裡若隱若現的銀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拿這一塊足以頂的上他三四個月俸祿的銀白之物,眼下已經不是貪圖富貴那麼簡單,而是極其無恥的想要體會一下那殘留的餘溫。
再度嚥了口不自禁出來的津液,何三金眼中冒出的貪婪不管是慾念還是饞涎,都是教人看的清楚。
好似猜到了這個官職小作用可不小的九品芝麻官所思所想,嫵媚婦人主動牽起何三金的手,將那塊怪是壓手的銀子輕輕放到這位其實都算不上大人的小小驛丞,笑道:“大人幫幫忙,我們是真有事要找他們。”
絕對不會是看的那錠白銀,青泥驛館的站長盯著那對膚若凝脂的雙手,陷入沉吟。
嫵媚婦人趁熱打鐵,收手的瞬間有意無意的剮蹭了一下些微顫抖的手心,更是讓何三金心呼舒服。
胖乎乎的驛館站長使勁攥著那顆銀錠,感受著僅剩的溫度,齷齪的思慮著待會兒沒人時的隱晦舉止,開口道:“河南道來的吧。”
顯然是仍想著留一手的何三金並未說的具體,卻讓那因為婦人舉止而有些不耐的書生皺起的眉頭倏地展開,訝然失色。
自是不會關心自己身後那書生些微不耐的神色,嫵媚婦人很是自然的往櫃檯上一趴,肆意展示著這個年齡的女人不該有的波瀾壯闊,又問道:“河南道那麼大,大人講的是哪裡喲,左右無人,大人這是要我一個一個的猜?”
口乾舌燥的何三金並未有什麼左右為難,雖說面對的的確是他這個四十多歲年紀最受不了的撩撥,只是官職在身也由不得自己,這要是傳出去了,別的不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