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年紀也就十八九歲的半大小子也是無語,夜三更示意嶽青鳳開啟牢門,走到蘇留印近前,以圖能讓對方能在這夜色下藉著火把搖曳不定的光線能瞧清楚自己,反問道:“你仔細瞧瞧,確定不認識我?”
到現在仍是一副眼高於頂的跋扈樣子,蘇留印對牢門口的夜三更看也不看,坐在那一張幾塊木板拼湊而成的床上,吊兒郎當的顛著腿,對於眼下處境壓根也看不出他有什麼害怕抑或是擔心,心不在焉道:“你幹嘛的我還要認識你?是不是我爹找來撈我出去的?”
都說是人狂有禍,這小子是完美解釋了這句老祖宗傳下來的俗話。
因為夜三更抬手,在蘇留印疑惑不解的注視下,給了他一個極其響亮的大嘴巴子。
被一巴掌打蒙的蘇留印失神片刻立馬抓狂,起身張牙舞爪撲向夜三更,大有將其就地撕碎的架勢。只是自小不學無術,文不成武不就,甚至是都近不了身,又被夜三更一巴掌扇在臉上。
這次力氣要大了些,蘇留印臉頰肉眼可見的虛腫起來,只剩趴在床上回不過神來,最後竟然放開嗓子嚎啕大哭,眼淚鼻涕一大把。
隔壁牢房傳來很是刻意的一聲不屑冷哼。
夜三更扭頭,再沒聽見旁邊發出任何聲音以後又看向一直等在牢房外的嶽青鳳。
正驚訝於夜三更對待蘇留印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嶽青鳳對上其詢問目光,開口解釋道:“旁邊是良圩。”
夜三更恍然。
並沒有理會旁邊的良圩,夜三更朝著蘇留印呵斥道:“閉嘴!”
被夜三更強大氣場嚇得一哆嗦,蘇留印哭聲戛然而止,愣神在床上不知所措。
毫不客氣地伸手拽住蘇留印的衣領,僅是稍稍用力,這個年紀輕輕便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紈絝子輕易就讓夜三更提溜著出了牢房。
相差不過一兩歲的年紀,能有如此身板,相較於夜三更可算是天差地別,蘇留印也算是個異數。
衙門牢房旁邊是獄神廟,供奉著青面皋陶,座下一隻獨角獬豸,夜裡昏黃月色下更顯陰森。
仍是不留情面的直接將蘇留印扔在草垛上,倒也是考慮到怕將這小子摔出個好歹,也不在乎嶽青鳳就在一旁,夜三更毫不避諱地開口道:“我就是當了你年餘的便宜姐夫,你姐找上門讓打聽打聽你小子是個什麼情況。我實話跟你講,現在良圩犯的事算是捅到了天上,死罪能免活罪難逃。我不管你跟他有沒有一起犯過事,憑你小子平日裡與他的交集,真要追究起來,你也好過不到哪裡去。要想早死早超生,大可還是如現在這般,要想少遭點罪回家見你爹孃,就閉上你這張嘴,往後一個字也別提。”
仍自愣神的蘇留印茫然無措。
“聽到沒有!”
一聲怒喝讓六神無主的蘇留印一個愣怔,眼裡仍舊帶著迷茫,點頭如搗蒜,“知道了,知道了。”
怒其不爭,夜三更真想再給他一巴掌。
“回去,好好給我待著。”
唯唯諾諾的蘇留印起身,走沒兩步復又回身,
恰恰瞧見神案上青面神像,目眥欲裂,威風凜凜,這時候瞧一眼的確能教人嚇一跳。
再度嚇了個愣怔,蘇留印收回視線不敢抬頭,小心翼翼的偷眼瞧瞧一旁不發一言的嶽青鳳,蘇留印即便是再如何愚笨也明白眼下情況,一個衙門公人任由自己“姐夫”光明正大的在衙門裡自行其事,可想而知“姐夫”的本事。
“姐夫…”
“滾!”
僅是一聲稱呼便被夜三更喝止,“再亂叫我還抽你。”
嚇得蘇留印縮了縮脖子,厚著臉皮套著近乎道:“夜三哥,我是來做人證的,怎麼還能牽扯進良圩的案子裡?”
對於蘇留印如此稱呼也懶得再去計較,夜三更理了理思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扭頭看向嶽青鳳。
嶽青鳳開口道:“良圩犯的事知道是什麼罪麼?詐偽罪,杖三十,雙份補償受害人一切損失,視情節嚴重與否,流配或是殺頭。”
自始至終都一直處於呆滯狀態的蘇留印愕然抬頭,眼中是不可置信,驚詫道:“不是說欺騙婦女,就只是抄沒家產麼?”
“你小子是不懂《周律》?”嶽青鳳那雙頂好看的丹鳳眼一瞪,只是並沒有多少狠厲,他道:“良圩一介江湖武人,明目張膽的誘騙官家子女,視禮法於無物,刻意玷汙女子貞潔,不出意外,會先遊街,後問斬。”
蘇留印怔立當場。
夜三更卻巧妙的抓住蘇留印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