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留白弟弟蘇留印,自小的錦衣玉食很不出意外的造就了他的遊手好閒,家裡母親的放縱寵溺與父親的管教打罵分屬兩個極端,更是讓這個本就成不了大器的富家子變本加厲的成為京中排得上號的大紈絝,架鷹遛狗拉幫結夥,除了殺頭的大罪這小子沒膽量幹,就沒他不敢做的事。
也正是因為其如此不務正業的高調,同樣是在京城之中有名的紈絝子良圩,這兩人是臭味相投的一拍即合,說是狼狽為奸也一點不為過。
顯然今日裡關於良圩的事經過一晌午的發酵,不說是人盡皆知,但也算得上京陲京城兩地百姓閒暇之時的談資,無一不在討論著這位大江水域來的公子哥兒所做的齷齪事。
顯然對於進出衙門已經成為家常便飯的蘇留印來講,去衙門走上一遭又沒什麼所謂,不過是增加一些在自己那一幫狐朋狗友的圈子裡增加了些炫耀的本錢,這可不比頭夜裡與哪一位花魁頭牌纏綿幾次差到哪裡去。
可在蘇家看來,以談婚論嫁騙取女子貞潔的良圩,絕對稱得上是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誅之,眼下蘇留印牽扯進去,若是真與良圩一樣,做出那種人神共憤的事,那就真是無言面對列祖列宗。
蘇家自然是動用所有關係打探虛實,好知道自家這位不肖子的所作所為。
只是誰都不曉得,關於良圩的事情透過一上午的發酵,顯然已經超出了京陲縣府衙的管轄,越來越多的人牽扯進來,誰都不曾想到,這個家族背景極其複雜的江湖人,在京城四五年的時間竟然用同一種方法坑騙女子不下十人之數,其中不乏官宦子女。
按照流程規定,已然不再是京陲縣府能夠審理的案件自然而然就移交由京兆府,這座有著特殊權利的朝廷機構可就不是下屬縣衙那般好相與,不能隨便探視,也不能隨意觀看那座民間小朝廷的威風凜凜。
也正因得此,僅僅是在京畿兩地有些實力的蘇家自然沒有打聽到一絲一毫的有用訊息,在這座大周經濟命脈中心,僅是蘇家這個只能算做二流的富貴門閥,可在京兆府這座衙門跟前,也真起不了什麼作用——蘇家這幾年經營的人脈圈子,是如何如何也夠不上京兆府的。
算不得死馬當作活馬醫,可以說是急病亂投醫,自是知曉自家閨女與夜家那些說不得的隱秘關係,蘇家家主、蘇留白的父親便只能讓閨女去找一找夜家,看看能不能借用這一層其實真就算不上的關係,打聽打聽自家兒子的詳實。
畢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平日裡對於蘇留印即便是再多的不齒與厭惡,父命難為,也不得不來找找夜遐邇,看看能有什麼辦法。
對於這位蘇家的獨苗,夜遐邇也是頗有耳聞,不同於常年不在京中的夜三更,夜遐邇不止一次聽說過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就是因為自家姐姐常與自己來往,沒少做狗仗人勢的事情。
只是對於夜家這可參天大樹,這般可有可無的禍害,不過是牆角一顆老鼠屎,眼不見為淨。
如今給自己留下不錯印象的蘇留白求到了面前,不看僧面看佛面,夜遐邇自然是想要幫襯一下。
只是心思活絡的夜遐邇又不得不擔心被大周朝廷一直明令禁止的官商相交。
官商相護自古有之,商養官、官護商,相輔相成,各取所需。
只是在大周立國之初,幾十年紛飛戰火造成的經濟衰退,天問帝為了促進發展,針對於恢復農桑的同時,同樣頒佈諸多有利於商賈的規定,重中之重便是禁止凡官員不得從商,以防官員以權謀利,致使商人無利可圖。
爾後又因為一些個朝中大員的明知故犯,便直接將處罰規定為世代為吏,也便導致了現在官員明面上不敢與商賈私交過深,以免被政敵誤解,從而落下話柄。
不管怎麼說,政吏農商三教九流,商人都算是最下層,不可能因為蠅頭小利葬送仕途。
但也不排除如良圩這般,整日裡流連煙花之地,要不便是大擺家宴,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是會有掩人耳目的手段來混淆視聽,但也只是針對於那些官秩低下的官宦,對於那些個封疆大吏朝中大員,哪怕就算是三四品的高官,便是自由門路做這些擺不上臺面的買賣,壓根也就不理會這些小打小鬧。
夜遐邇自然是不同於其他官宦總會投鼠忌器的刻意與商賈保持距離,畢竟官商勾結這個禍及祖孫的懲戒縱觀大週一朝都是不能觸碰的禁令,哪一家子暗中施為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漏出任何馬腳。
自小便特立獨行到並不在乎的夜家二小姐,從不曾認真看待這些哪怕是被盤山之上家裡人都重視的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