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賓眼裡光彩又黯了些,眼神也有些遊離。
“我這一死,紅藥你暫時接管了寨中大局,在你爺爺出關未選出新任寨主以前,你且要用心,再用心,莫要讓我們百年基業毀在我手裡。”良下賓囑咐,只是話說給良椿,卻是盯著夜三更。
“等你爺爺出關,要把這事情講清楚,他如果怪我偏激,把我屍骨扔江裡去就是。”似是感覺自己說的可笑,良下賓想笑卻又引得一陣咳嗽。
李觀音只是一下一下撫著他胸口,泣不成聲。
“天威不可借啊。”良下賓長嘆。
“三公子,可否多留些時日,幫幫紅藥。”
夜三更點頭。
“觀音,紅藥以後就得靠你自己了,我這當爹的,好不容易管了她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了。”
“觀音,每天不用那麼麻煩的早起煎藥了,就多睡會兒。”
“觀音,有件事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唱魚兒佛,可是十足觀音。”
“觀音,不哭了,我這是報應,得罪觀音的報應。”
“良下賓二十年前擄你,不悔。”
“只是從此不能看觀音。”
烏雲散去,接引坪仍舊沉沉。
“相公!”
“爹!”
這何等音浪,捲起狼藉一片。
我笑人間多混沌,一抔青山一抔雲。竊來紅塵三杯酒,醉裡黃粱才最真。
真真大鬧一場,爾後不如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