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向外走,剛剛入住進來,大體方向位置也並不是那麼快就記得清的。
夜三更起身過去攙扶,“你聽我講完,先聽我說的對不對。”
“不聽。不對。”夜遐邇很是痛快的在弟弟還未把話說出來就一口否定,只是也就未再言語其他,顯然嘴硬歸嘴硬,還是不忍心自己這個打小就與自己一塊長大的弟弟有什麼煩心事憋悶在心裡。
一屋子的酒氣還未散盡,夜三更領著夜遐邇去到天井裡坐下,道:“其實我覺得,沒必要管這裡面的是是非非。答應良下賓的,我們已經做到了啊。”
夜遐邇淡淡呼氣,點點頭,沒來由的問道:“當年你一人行走江湖,求得什麼?”
夜三更一時語塞,支吾說不出話來。
“那我換句話問你。”夜遐邇朝向弟弟,那雙眼睛如一潭死水般寧靜,“你當初帶莊苑回來,是怎麼說的?”
夜三更微怔。
“得罪整個馬幫,叫人追到盤山,你怎麼說的?”
“上不愧於天,下不愧於地,這世間無愧於心,是為俠之大義。”
“怎的,是忘了,還是做不到了?”
夜三更無言以對。
“這三年從一開始的帶著我離家,一味地避人耳目,刻意的不與人起衝突,到後來我們竟都習慣了這般東躲西藏的閒適,以至於這幾年你掛在嘴邊的莫管閒事好似都已經成了口頭禪一般,我就問你一問,你真就忘了當年你江湖縱情了?”
講到這裡夜遐邇就閉了嘴,朝著夜三更,顯然是要等一個答覆。
夜三更瞧瞧姐姐,他在夜遐邇跟前本就不善言辭,很有自知之明的明白任自己說出花來,也說不過這個當年曾在杏壇國子監一次有關“盛世當以文興亂世需以武治”的清談上一人舌戰兩位大儒的姐姐。
夜三更清楚的記得,姐姐當時烹茶請教,一句“亂世輕文何來攻心為上”開頭,侃侃而談古往今來數十位縱橫大家,又以“盛世不以武安邦怎求邊庭太平”為序,借震東督衛府轄下互市、西域各藩屬國貿易、極西之地珍稀貨物兜轉來講明盛世下武功緊要。最後又以歷朝歷代邊境失守為例,反證輕武危害。
那一番風輕雲淡中的犀利言辭,讓兩位手執麈尾的當代大儒啞口無言,僅一句“女人不足以論國事”便敗論而去。
如此舌燦蓮花,夜三更萬萬不會觸其黴頭自討沒趣。
是以夜三更也就只敢以一個“沒”字作答。
夜遐邇展顏而笑。
“其實吧,恨韓有魚的同時,我也挺感激他的。”
如此沒頭沒尾的一句讓夜三更“嗯”了一聲,很是不解為何姐姐又講起了這個。
“恨他吧,你說他怎麼就非要去招惹我們?就這麼平平淡淡走下去,也還是不錯的。等以後不管到了哪裡,你相中誰家姑娘了,我就去說媒,娶了人家就趕緊生個大胖小子,給我個小玩意兒陪陪,也挺不錯。”
夜遐邇笑,只是笑的很牽強,夜三更能感覺到。
“可你是夜家夜三更啊。”姐姐嘴角彎彎,很是引以為傲的神采奕奕,“不能這麼碌碌無為下去啊。”
“所以呀,我得把我以前的那個弟弟找回來,那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夜三更,才是夜家有兒夜三更啊。”
夜三更動容。
夜遐邇仍舊如自說自話一般嘮叨。
“打小你就見不得家裡人受欺負。我記得你那時候七八歲,看門茅叔家的茅眭小哥在京城裡被人欺負,你拎著棍子帶著家裡幾個半大小子攆的人家從城西跑到城東,最後跳到龍首渠裡你才作罷。竹姨手底下的劉媽子被菜販子剋扣了點爛菜葉子,竹姨都沒說什麼,你跟人罵了一下午的街,那時候你才十歲。”
“再說這次韓有魚欺侮到我頭上,還有年前裡初到歷下城時,那幾個潑皮叫我俏瞎子,你卻能忍住未下殺手,的確叫我有些驚訝。”
“我可記得三年前,在京陲裡,莫家莫櫱就因為暗裡編排我不守婦道與人歡好,你差些把人活活打死。”
想到三年前京陲裡那出鬧劇,夜遐邇很是不以為意的抿嘴輕笑,好像弟弟做出這種有違法度的事,。
夜遐邇朝著弟弟,拉著他的手,那雙已然沒有任何神采的眼睛裡是轉瞬即逝的疑惑。
“我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何讓你有如此轉變。”
“所以我又感激韓有魚,若不是他做出這種事,我這當姐姐的還真就注意不到自己弟弟竟成了這般樣子。當年的那個江湖任俠的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