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算告一段落,關於鳳凰城的所有事情算得上是塵埃落定,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皆大歡喜,至少久不露面的老太守在得知這一夥人要離開時很是高興,甚至於還要在城中酒樓擺桌筵席,說是要給眾人踐行。
對於老太守而言,王江這位皇子就像是來督查鳳凰城事務的上級,又好巧不巧的遇上城中發生的禍事,這才更讓人如坐針氈般難受,生怕一個不妥便會給自己所剩無多的仕途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畢竟這可是皇子,一句話可要比自己好幾本奏摺更是管用。尤其還有那位天天領著花豹子轉悠的公主,程老太守更是下意識的擔心,生怕再出亂子,自己官位保不保得住還不要緊,怕是命都要被嚇個半死。
對十四皇子王江和公主殿下是出於官大一級壓死人以及懾於皇室威名的本能懼怕,對於夜三更這尊大神,老太守可就真是打心底裡的恐慌。
從這姐弟倆還沒出現,自家那位不叫人省心的城主就帶著守備軍沒黑沒白的瞎折騰,再之後就是那夥奔著這姐弟倆來的賊人,鬧出這麼一大攤子事來,程守義感覺自己已然承受了這輩子所有的壓力與打擊。
他巴不得夜三更趕緊走,以免影響自己僅剩沒多久的官場生涯。
所以,這日一早,在聽聞他們要離開鳳凰城,告病在居所休息的程守義頓時還陽如初,說什麼都要在城裡最好的酒樓擺上一桌,美其名曰犒勞幾日來江殿下與夜三公子的援手。
已然打點好行裝準備出發前往武當山的十四皇子自然不瞭解這位好打官腔的太守是否是真心實意的踐行,已然耽擱了好幾天行程,雖說尚有一月方才到三月三日每年一次的開年祭祀大醮,但以防萬一,誰都不知曉往返途中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的事,凡事趕在前頭,才是最好的。
婉拒了程守義一再邀請,王江道:“我這也是有要事在身,王河也要及早回京,省得讓父皇與母后掛念,就先謝過太守心意,等回返路上再來城裡,就找太守套頓酒菜。”
自然是謙辭,可也把程守義嚇得不輕,恭送皇子與公主時的抱拳禮都顯而易見的有些哆嗦,“那是自然,那時自然。”
心裡自是一百個一千個的不願意,只能祈禱著哪位過路神仙開開眼,可別再讓這位官職不大身份卻滔天的將軍大人再也不要回來。
至少是在自己順利致仕以前,不要再見面。
是以這位憑藉著一人得道方才榮升為從三品的老太守不再強求,也是不敢強求,看向了那邊已經上馬的河公主。
倒也是沒有其他意思,無外乎尊卑有序,該行的禮數還是要做。
大周最小的公主此時里正含淚跟夜遐邇夜三更告別。
完全是出於感情原因,王河內心裡都不想跟剛剛見面沒幾天的二姐和三哥分別。
自然不是做作,相較於前些時候在武當山中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夜思服夜寤寐,他們兩個從小便不常在家中,親情是有,感情還不如這個打小就好往盤山跑的公主殿下。
自是不捨分離,河公主豆大的淚珠在眼眶子裡轉悠,“二姐,三哥,我想留下。”
對於這種離愁別緒多愁善感很是厭煩的夜三更對於男人且還能說出些狠話來,比如頭一日裡不喜王江的絮叨,毫無尊卑的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可是對於王河,夜三更就有些頭大。
女人眼淚本就能將百鍊鋼化作繞指柔,何況還是公主殿下。
王河眼眶通紅,淚眼巴巴道:“我都和小豹子玩的這麼好,我不想走。”
到底是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夜三更直接將姐姐推到前頭。
對於這個從襁褓到成人都與自家關係甚近的王朝明珠,夜遐邇也只能勸道:“先回家,我和你三哥忙活完了就走。”
“我也能幫你們忙活,我都把三哥叫醒了。”
很是清楚那一夜裡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本事,小姑娘哭的更是傷心,對於一旁恭敬有禮的老太守視而不見。
王江已然開始催促。
夜遐邇上前招手,河公主在馬背彎腰。
夜遐邇輕聲幾句,河公主破涕為笑。
沒有十里長亭惜別,二三十人策馬離開。
“說了什麼?”
到底是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的夜三更問道,卻換來姐姐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長。
終是送走了這一對本該最教人頭疼的兄妹,程守義陪著笑臉再看向最最讓他頭疼的夜家姐弟。
已然見識過這位太守大人處世法則,還在思慮著自家姐姐說了什麼能糊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