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依稀里,也只能聽見下面是韓頂天在說道:“如此,便可藉由此人接近夜三更,倒是完全可以給師孃出口惡氣,一雪前恥。”
緊接著便看見韓頂天面前伸出一隻手,如同長輩對孩童的寵溺逗弄,捏著韓頂天那張全然稱不上細嫩的滄桑老臉,聲音響起道:“頂天呀,你這腦筋可是越來越像你師父了,可讓人歡喜地緊。到時候有你這麼個文武全才,可不愁大事不成。”
韓頂天竟還羞臊的低下了頭去,好不自然。只是緊接著便又露出一絲痛楚,就聽得那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誰告訴你的我是受了恥了?我受得什麼恥?”聲音陡然拔高一截,“韓頂天,你好放肆!”
她語氣狠厲,勃然大怒。
他齜牙咧嘴,怛然失色。
旁邊婦人頭低的更深,不敢說話。
那隻手使力的一甩,竟讓那魁梧漢子輕輕晃了個趔趄,如此也是趕忙又站直身子,靠近過去,卑躬屈膝,大氣不敢喘。
跟著一聲冷哼,女人又道:“韓頂天,以後說話注意些,我不想再聽到如此不著邊際的言語。我不過是按你師父的意思放那小子一馬,受得什麼恥?”
“徒弟知錯,求師孃息怒。”韓頂天撲通跪倒,五體投地,也是瓷實,聲音帶著發自心底的恐懼,“師孃大人有大量,萬不要跟我這種賤胚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讓我這種下賤之人萬死莫贖。求師孃息怒,求師孃狠狠責罰。”
砰砰磕頭如撞鐘。
已然可稱作奴顏婢膝的卑賤動作,讓藏在樹上的嶽青鳳觸目驚心瞠目結舌。
來了均州業已快三個年頭,沒聽說張九鼎有道侶啊?這女人,使得什麼手段就能讓韓頂天表現的如此卑賤?
不過這女人如果真是張九鼎見不得人的山外道侶,那他福氣可真不淺。
嶽青鳳如是想著。
正準備再換個地方瞧瞧這破敗木屋中有無張九鼎,就又見那女人揮了揮手,開口道:“行了,起來說話。”
額頭已然滲血的韓頂天趕忙起身,也不去擦拭已經流進眼睛的血液,低眉含眼站立一側。
女人語氣稍緩,又道:“既然那捕快有如此軟肋,的確該適當利用一番。”
聽聞提到自己,嶽青鳳登時來了精神,只不過也僅僅就這麼一句,那名女人又吩咐道:“這裡你們先不用管了,先帶張九鼎去找你們師父,讓他把四子棋給種上。把莫萬仞也帶上,看你們師父有何安排。”
這幾句話所透露出來的資訊著實有些龐大,讓嶽青鳳一時轉換不過來。
只聽女人又在交待道:“潘瓶,莫萬仞那裡我已種下了一線通,路上你要老實一點,做的別太過。”
韓頂天身邊婦人趕忙應是。
“看好你這個寶貝兒子,別再讓他闖禍。因得這個禍害惹到夜家,連帶著分水嶺和武當布的局都陰差陽錯的將他們牽扯進來,要不是這小子還對你們師父有益處,他肯定活不成,你們也難逃一死。”
語氣中帶著些狠厲,嚇得韓頂天夫婦體如篩糠。
女人繼續道:“分水嶺也就罷了,武當本是謀劃中的重中之重,如此一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你們也不用害怕,你們能讓張九鼎提前過去,而且我還賺了個莫萬仞,你們師父應該不會怪罪你們。此間事務且就先放一邊,等你們師父另做打算。”
“你們師姐已經來了,一路此去,快些趕路,莫要讓你們師父等急了。”
“計劃馬上就要開始,你們可要收收心思,切不可再出任何差池。學學鯤鵬,為何讓他去登州?不就是因為他比你們當父母的都要頂事。”
“別整日裡老想著你們師父那一套,學學你們小師妹,從來不做那些個事,境界也低不到哪裡去。而且做事認真下手也不含糊,昨夜裡又得手一個。想來你們若再是如此拖沓,人頭籌可就比不上她了。”
“見到你們師父說一聲,我將這裡的事情解決乾淨後還要跟你們小師妹去趟遼東,會趕在那一天過去。”
女人一一交代,韓頂天夫婦一一記下。
爾後女人起身向外走,韓頂天夫婦躬身相送。
直到這四個人先後離開,藏在樹上的嶽青鳳方才愕然回神。
一陣山風吹過,忽感脊背發涼,越來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怎麼感覺腦子好像不夠用了?!
……
……
直到在山下那群武當外門弟子聚集而成的村落裡見到前來尋他的顏衠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