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的是對手下人馬的合理安排及調配,做飯的廚子再如何做的好吃也喂不飽馬,拉磨的驢子再怎麼有力氣也打不了仗,這就是知人善用的道理。尤其是突發事件中以不變應萬變、第一時間的統籌排程,無一不是大將之才方才有的風範,正所謂“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不外乎是。
秦勝此時對夜三更刮目相看,一時呆立原地,夜三更哪會知曉他新中所思所想,催問道:“不明白?”
秦勝回神,忙道:“明白,明白,我這就安排。”
秦勝披甲著盔去了,夜三更拉過一把椅子推到程守義跟前,示意他坐下,程守義此時已如熱鍋上的螞蟻,又怎能坐得下?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如此小城怎麼還能招惹到這麼一群賊人,怕是這個月要上報的公事文書不好寫啊。
夜三更覺得好笑,安慰道:“怕什麼啊,我剛才去過一趟星羅山莊,亓莫言活得好好的,這群賊人但凡有點腦子,也不可能加害亓莫言,亓莫言現在是他們手中的籌碼,可不能有何閃失。”
程守義擦著額頭冷汗,戰戰兢兢,語帶哭腔,道:“我倒不是怕齊城主有何閃失,我是怕這事萬一鬧大了,聖上一怒之下貶了我的官,我可如何是好啊。我今年六十有一,馬上就可以告老還鄉,上有九十歲老母在家寡居孤苦伶仃,下有兩個小兒俱都而立,卻都未考取功名,這……這……”程守義到底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知是被眼前事嚇的,還是被身後事嚇的。
夜三更忽然發現,這些個混跡官場一輩子的老人,其實告老還鄉後完全可以做個戲子,這說哭就哭的本事,可要比臺上那些咿咿呀呀正兒八經的戲子專業的多。最是厭惡這種讀書人,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說起大道理頭頭是道,口誅筆伐樣樣精通,立志要用一張嘴罵盡天下無良人,評盡天下不平事,用一支筆安定天下興邦救國。可真要是遇到正事,一個個便開始傷春悲秋怨聲載道的無病呻吟,把家國大義說的那是一個激昂,只嘆是生不逢時,壓根就未有過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念頭,哪怕就是些綿薄之力,對他們來說也不如張張嘴省些氣力。
夜三更自然不願與這哭哭啼啼的白鬍子老頭兒多呆一會兒,頂是瞧不起他。
「明日預告:
袍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