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話說那三年前,炎夏一夜裡,京陲城中莫家……”
著一身白衣的男子微微側頭,兩道疤痕不自主的動了一動,帶著耳朵也是顫了兩顫。
帷幔裡,那本不該屬於女子該有的渾厚嗓音,講那夏夜裡幾大家族夜聚莫家聲討良家,講那夜家小子無意撞見做個樑上人,講那小子為姐姐多管閒事,講那良家狠人滅人滿門歹毒心,講那折家小女九曲心思,講那因緣際會躲了劫,講那小子衝冠一怒為紅顏,講那震驚朝中的黑山一戰。
聲音抑揚頓錯,和著那三絃撥彈,配上故事該有的起伏,時急時緩,時張時弛。直到那醒木一聲收,錚錚之音綿延蔣敏,場中聽客單是表情就透著意猶未盡。要不是那臉上兩道猙獰刀疤的白衣男子先是拍了幾下手,帶起周圍零散的掌聲,緊接便如潮水般湧來,叫好聲喝彩聲此起彼伏好不喧囂。
帷幔掀起,那撥絃的女童擎著一方木盤下臺,頗有講究的從右向左討要賞錢。說句實話,有錢捧錢場沒錢捧人場,大氣些的扔錠銀子的不多,倒是最多的還是幾塊碎銀,有的熟客囊中羞澀卻也磨不開,掏幾塊銅板也未嘗不可。已然成了一方大家的賀青山自是不在乎這有多沒少的銀錢,跟了他好久的女童自然也見多識廣到不會斤斤計較的與人眼色。
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女童行至白衣男子跟前,唸叨著“求爺打賞、謝爺賞飯”的行話,只是白衣男子毫不避諱的一抬頭,那樣貌著實讓女童驚了一下,也見過大世面的女童迅速收了視線低頭裝作看不見,只是聲音有了一絲打顫。
早已是習慣了世人眼光的白衣男子本想笑笑,卻又感覺自己這副面孔著實有些可怖,只是又再低了低頭,開口道:“麻煩告訴賀大家,扶瀛舊友求見。”
原本低頭唯諾的女童抬頭一愣神,一聲“倭胬”脫口而出,迅即又覺失言,憂心之下一時尷尬,趕忙側身離開。
聽那女童呼吸轉而急促,爾後又腳步慌張的走遠,惹得白衣男子啞然失笑。
僅僅是盞茶環光景,原本嘈雜的大堂倏然靜謐到落針可聞,周圍或坐或站的那些聽客喘息聲落在白衣男子耳中都是重了幾分。
帷幔又掀起,自從在九州以說書揚名後便從不輕易示人、即便宮裡那位也未見過真容的賀青山素手輕抬,將那輕紗揭過,一張可稱禍國殃民的年輕臉龐上,怕是要滴出血來的豔紅小嘴輕啟,不同於剛剛說書時的兩種嗓音,嬌滴滴的婉轉動聽。
“和歌忘憂!”
「明日預告:
兩對姐弟,那些支線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