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應聲,唐恣開啟門,門外依靠著牆站著的,正是滿身酒味的莊衡。
“小恣……”
唐恣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這樣的反應,反而讓莊衡更加難以接受。
他寧願唐恣對他表露出憤怒、失望,也好過沒有反應,如同面對的不是從小一起長大,他曾經喜歡過的人,只是一個陌生人。
莊衡不甘心。
清醒時還能剋制自己,可現在半暈半醒間,剋制的牢籠似乎被開啟一道縫。
“我很難受……”
唐恣的沉默讓莊衡有些緊張,在他的期盼中,唐恣最後也只是說:“回家去吧,莊家應該不缺照顧你的人。”
唐恣的反應讓莊衡內心充滿失望。
若是清醒的他,大抵會選擇轉身離開。
但此刻,他不想管什麼臉面,也不想順著的唐恣的意思,從此往後是路人。
唐恣說完沒有看莊衡是什麼反應,想要把門關上,卻被一隻手撐住。
莊衡推開門,靠近唐恣,看他下意識的後退,反手關上門。
“我們談談,好嗎?”看似詢問的話語,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看著唐恣後退,莊衡想要抓住他去,卻被他推開,“莊衡!你喝醉了!”
“我沒有!”
“你醉了!該回家好好休息!”
“都說我我沒有!”
莊衡反駁著一把抓住唐恣,從小被訓練,人高馬大的他,就算醉酒,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制住唐恣,怕他掙扎逃跑不聽自己說話,莊衡下意識用了更大的力氣。
沒有受到掙扎讓他奇怪了一瞬,但是很快就像蒲公英種子似的隨風飄散,因為在他心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們恢復以往的關係好嗎?”
“我還會保護你的,誰都不能欺負你。”
說著莊衡還有些羞澀,只不過臉上本來就有些泛紅導致不明顯,“我也可以和你在一起的,其實我……”也喜歡你。
話未說完,便被唐恣顫抖卻堅定的聲音打斷,“我不要!”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我嗎?”莊衡充斥著委屈,又暗含怒火,“難不成你喜歡上別人了?是誰?舒嶽嗎?”
“我誰也不喜歡……我誰也不喜歡……我不喜歡男人……”
就算醉酒,莊衡也聽出唐恣話語中的不對勁,更別說微微顫抖的身軀。
“你怎麼了?”
莊衡起身,發懵的腦袋重新開始轉動,想把唐恣扶起,卻被他顫抖著後退躲過去,“好疼……走開……”
明明是反抗,卻沒什麼力氣,莊衡已經看見唐恣手腕上的紅痕,以為是自己力氣太大,愧疚和心疼湧上心頭。
可緊接著,莊衡就發覺不對。
唐恣雙手環抱,蜷縮在沙發的一角,只是手腕疼不應該是這樣。
而且……
唐恣已經換上寬鬆的睡衣,此刻衣袖滑落,手腕上的傷疤沒有遮掩物,大大咧咧的展露出來,極其刺眼。
當時陳醫生說唐恣自殘,他其實不願意相信,唐恣不是外向活潑的性格,甚至溫和到看上去有些怯懦,但和他熟悉之後就會發現,他彷彿一株看上去柔弱,實則極其堅韌又生命力旺盛的藤曼。
決定做什麼事情,就會不斷學習,努力達成目標。
就像是學習美術,十幾年如一日的練習,颳風下雨,生病過節,好像什麼也不能阻止他練習。
所以莊衡不信。
只是確實發現唐恣與以往不同才請心理醫生來給他看診。
就算心理醫生下了診斷,莊衡還是抱著一絲僥倖。
直到此刻,他不得不信,不能不信。
唐恣好像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口中呢喃著什麼,聽不太清楚,莊衡看的心痛,輕拍他的背以作安撫。
“對不起,不疼,不疼……”翻來覆去只有這兩句話,但是能從動作中感受到莊衡的溫柔,唐恣也漸漸穩定下來。
莊衡還沒有鬆口氣,就被唐恣一把推開。
原本唐恣的力氣比不上莊衡,但莊衡此刻沒使什麼力氣,也只是輕輕坐在沙發上,被唐恣一推,直接跌坐在地上,疼的他齜牙咧嘴。
莊衡看向唐恣,二人對視。
明明是唐恣自上而下和他對視,按理說低位的人會相對弱勢,可此刻輕輕顫抖的卻是唐恣,更別說他眼中的不安都要溢位來。
莊衡心疼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