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自己唐恣沒有失去味覺。
就算那巫族聖女言之鑿鑿,燕南歸心中始終抱著一股僥倖。
如果唐恣吃的不是那日月草呢?
如果自己的母親,上一任聖女也把日月草的葉子給唐恣吃了呢?
他是不是就會沒事?
可現在,這份希望被打破,他想起巫族聖女的話。
“雖然這份力量是突然爆發,但是是有先兆的,比如失去嗅覺、味覺,如果他突然失去,那就離藥效爆發就不遠了,機會只有一次,你要抓住,然後……”
“燕南歸!”
回憶被打斷,燕南歸回過神,看向唐恣,心臟抽痛。
唐恣眼睛很大,圓乎乎的,亮晶晶的,還是像當年第一次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一模一樣。
好似沒有絲毫陰霾能汙染這雙眼睛。
“糖葫蘆是不是壞了?我們重新去買吧。”
明明聲音就在耳邊,卻好像隔了一層,聽不真切。
燕南歸第一反應是不讓唐恣知道真相,“不行!”
看唐恣眼睛裡裝滿疑惑,燕南歸趕緊找個藉口:“糖吃多了對牙不好。”
“可是我今天還沒有吃甜的東西呢。”
“我們去報名吧。”燕南歸腦中一片混亂。不知道怎麼說,只能拉唐恣往回走。
唐恣乖乖被他拉著往前走,眼中閃過本不屬於他的瞭然。
報名後又碰到狂刀門的人,不過這次,為首的佟興不在,三個少年你拉我我拉你跑過來。
“燕師兄。”
幾人並無惡意,燕南歸便也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唐恣倒蠻好奇,除了燕南歸和百里風,他就沒見過幾個同齡人。
幾人看見他眼中的好奇,也不太好意思的同他打了聲招呼,又看向燕南歸。
“燕師兄,陷害你的是佟仁,他因此被罰,所以佟興師兄可能對你有些遷怒,你要小心。”幾人說完就跑開。
“原來是他。”
怪不得佟興對自己意見很大的模樣,雖然原本二人就不算合得來。
但燕南歸只有感到清晰,要說傷心,確是沒有。
比起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眼前之人更加重要。
他能攔著唐恣不吃小吃,總不能不讓唐恣吃飯。
“沒關係的,這樣菜也不難吃啦。”唐恣不是傻子,稍稍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轉而安慰燕南歸,“而且聞著也很香呀。”
明明是一桌美味的飯菜,唐恣卻沒有吃幾口。
現在是失去味覺,那下一個呢?
失去的會是什麼?
為什麼唐恣要經歷這種事?
明明唐恣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罷了,還是愛吃糖葫蘆、會挑食的年紀,卻被判斷會早早死亡。
這不公平……
看著唐恣睡熟的剪影,燕南歸如鯁在喉。
第二天正式開始比試。
燕南歸只求最快解決對手,然後守在唐恣身邊,以防意外發生。
就這樣一直打到只剩二人。
燕南歸對於這種情況還是有些意外,不過稍加思索便明白。
二十五歲以下便武功高強的沒有多少人,所以碰到的對手大都不如何。
也不是沒有武藝高強的對手,但是單單燕南歸碰到的幾人來說,明顯未盡全力。
學武天賦很重要,可若有好的師傅加以引導,才能事半功倍。
這種弟子在門派必然地位不低,很有可能是門派繼承人,那就沒有必要趟武林盟的渾水。
不說旁的,若是攻打魔教受傷導致根基受損,不僅有可能保不住武林盟主的位置,還有可能失去原本在門派中的身份地位。
就算有補償,也得不償失。
想到這點的燕南歸已經來不及放水,或者說他放水,人家放海。
唐恣更不必說,上來一個打一個,越打越興奮,又怎麼可能認輸?
導致臺上現在只有二人進行最終對決。
這兩天二人一直待在一起,旁人也知曉二人是認識的,此刻難免竊竊私語。
燕南歸提著刀,並未出鞘。
唐恣已經擺好架勢,“好好打一場,不可以故意認輸!”
到底真的是因為打不過,還是不想活,這一場,便能試出來!
不等他回話,唐恣便已經出招,不給燕南歸猶豫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