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天際的晚霞如劍開天門,碧空流火光輝閃爍。
一輛殘垣破敗的馬車,晃晃悠悠行駛在荒蕪的大漠。
馬車內,一個少年熟睡正香,衣衫四處破敗,臉頰上滿是傷痕,胸膛上被白色布條裹著,正是韓玄!
跌跌撞撞的路途將他吵醒,韓玄起身倚靠在車的一旁,周圍的一切令他陌生,拉開車簾,茫茫大漠映入眼簾,一望無際。
突然車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小兄弟你終於醒了?”
車門被開啟,一個憨厚絡腮鬍大叔朝他回首微笑。
韓玄警惕問道:“你是?”
那中年大叔揚著馬鞭,聲音粗獷:“俺叫馬有才,是個過路的商人,恰好在送貨的過程中見到躺在沙漠中的你,就自作多情把你拉上馬車了。”
躺在沙漠?
他後知後覺明白了所有。
“大叔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韓玄,只是遺憾我並沒有報酬給你。”
馬有才咧嘴一笑,抹了抹鼻尖:“哈哈哈,小兄弟說哪裡話了,舉手之勞而已,再者,平日裡俺就喜歡結交天下英傑,看小兄弟的面相將來定然是貴不可言啊。”
韓玄怔怔出神若有所思,望向天外:“貴不可言?”
他從小被人扶養長大,無父無母,自幼活在別人的臉色下,後來因為天賦突出,被人賣到北荒宗。
如今離開北荒宗,他又何去何從?
一介廢人去到哪裡都會是累贅,想到此處韓玄不免自嘲一番。
恍惚間,未來對他而言,已經可以預想,一輩子當個庸庸碌碌的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每每想起當日在北荒宗的羞辱,他如鯁在喉,徹夜難眠!
天下之大能容下無數英傑,卻容不下他這等廢人。
茫茫大漠種,迴盪異禽猛獸嘶喊,銀河之上流光溢彩,深邃的大漠頓時銀光滿堂,撲爍千里。
馬車在煙塵湧動的荒漠裡徐徐前進。
馬有才從腰間摘下一壺酒,清醇的酒香四溢,飲上一口彷彿年輕了幾歲,通體的酒香延綿沖刷身體每個細胞:“啊,爽!”
繼而將酒遞給韓玄,“小兄弟,要不要來一口?”
韓玄接過酒壺。
馬有才又道:“算算日子,我們天亮之前就能到玄域了。”
這片大漠中,有一條近路可以直達玄域,很少有人知道。
韓玄遞到嘴邊的酒壺頓了一下。
玄域!
年幼時聽聞宗門長輩談論過些許,似乎自己沒什麼印象。
浩然天下共有五域:青、白、火、玄、間。
玄域坐擁天下中土,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浩瀚無垠的疆土延綿億萬裡,絕非其他四域之流所能比擬的。
一路上,馬有才興致勃勃的談論玄域的繁華,雍容鼎盛、天才宛如浩瀚星河數之不盡。
“我像你這般年紀時,偶然的一個機會,跟隨過往的商客來到玄域,也是在那裡結識了我的夫人”
他仰起頭顱,聆聽大叔講述年輕時的故事,時而熱血沸騰,轉而又對這一樁樁一件件事瞠目結舌。
馬有才拽著韁繩,突然笑道:“我堅信,將來有一天韓玄這個名字會響徹玄域,乃至天下!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但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
他是個行事粗獷之人,向來矯揉造作不是他的風格,也不懂得怎麼安慰人,他也希望自己的這一番話能鼓舞到韓玄。
韓玄忽感一陣溫暖沖刷全身。
或許是在北荒宗遭遇,讓他心寒,對於安慰人心的話,顯得更加珍貴。
韓玄笑著回應,道:“我會的!”
他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凌厲。
趙念一!北荒宗!
此等羞辱,來日必然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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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縷陽光猶如利劍,刺入大漠深處,轉而整個碧空放晴開來。
馬車仍在長途跋涉。
車內的韓玄睜開雙眸,揉著眼眉,左手輕抵開簾子,從車內向外看去。
人煙繁華熙攘的街道來人匆匆、高聳入雲的城闕,似一座天塹橫亙在兩域之間。
“我們到了,玄域!”
馬車緩緩停在城門口下,城門外排著來往的商客陸陸續續進城。
韓玄從車內走出,“馬大叔,這一路上多謝你的照顧,之後就不必再麻煩你了。”
馬有才挽留道:“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