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興鎮郊外,一片墳地的中央。
林小允和白靈躲在一旁,看那酷似大師兄的黑衣蒙面人,使出酷似鶴唳天南的邪功,群秒了圍攻的天蠍蝴蝶傀儡。那黑衣蒙面人眉宇間透出的狠戾氣息,和那些腥臭的黑氣,喚起了白靈的回憶,她想起了起四年前的那次可怕經歷,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很可能是幻龍魔教的高手,雄鷹堂的堂主殷長天!
白靈本能地抓緊了胸口的衣服。林小允不明所以,低聲問道:“師姐你認識他嗎?他究竟是誰呀?”
白靈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他不是大師兄!……他是幻龍魔教雄鷹堂的堂主,殷長天,江湖人稱‘西鷹東鶴’中的‘西鷹’!”
這些江湖上的名號,林小允聽得不多,但幻龍殿他是知道的。一聽到“幻龍殿”這三個字,林小允神色一凜,耳畔迴響起掌門白嘯說過的話:“崇安之變、殺害你父親的真兇,應該就是幻龍殿!”
“是他們!!!”林小允悲憤的目光凝向場中的殷長天。
殷長天群秒了圍攻的天蠍蝴蝶傀儡,它們眼中的冥火和生出的靈體頓時就像煙霧一般消散在了夜色裡,幾個骷髏頭咕嚕嚕地掉在了地上,隨之一齊掉落的,還有兩顆泛著紫光的珠子。
“聚靈珠!”林小允和白靈異口同聲道。白靈衝林小允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怎麼越級這麼多擊殺,還能爆出聚靈珠?……難道說……”白靈杏目一亮,臉上的憂懼之色又濃了幾分。
殷長天拾起兩顆掉落的聚靈珠,放入懷中,走向旁邊的洞穴,他遲疑了一下,沒有進去,而是倚在洞邊的石頭一旁,取下腰間的墨玉洞簫,徐徐吹奏了起來。
起音清悅悠揚,是最為尖細的變宮調,宛如一聲天籟的鶴鳴之聲,直達心底,那簫聲吹奏道:“(變宮調)徵—羽——徵羽徵徵—角—徵羽徵羽——徵羽徵徵—角—宮角商宮商——宮—羽角——宮角商宮商——角商宮—羽——”
白靈聽著簫聲,臉色忽然唰地白了,定定地望著殷長天,貝唇抽搐著,用沙啞得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不……不可能的……”
簫聲轉入第二節,音調深沉了一些,頓時就蒙上了一層滄桑感,聽者猶如置身在一個雨後的竹林裡,晨風送爽,空氣中氤氳著木葉的氣息,沁心甘怡,令人有種淡淡的孤寂感。一襲白衣,在竹林深處駐足守望,那是誰的身影?
隨即一束金光,從天邊破雲而出,光芒透過竹葉的縫隙斜斜的漏下來,猶如一道道的光筆,溶化了竹林的畫面;一陣水汽撥開之後,又好像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幽谷,前方有一片湖泊,湖水清澈,陽光散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碎了一湖的金光。湖邊有蕭蕭落木,片片相思隨著湖波盪漾,飄向遠方。天邊紅雲如火,映得湖水與長天渾然一色,一隻孤雁裹著紅霞南飛而來,像是捎來了誰的錦書?
孤雁的身影飛近放大,稀薄了似血的天空,風再起時,已是月滿西樓。何處傳來涓涓的流水聲?清澈無暇,縈繞山谷,像是心中之人幽幽的述說。然而顧盼流連,尋他不見……忽有一陣玉蘭花香從身後襲來,欣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些幻境,白靈再熟悉不過了,那正是忘憂谷啊,屬於她與大師兄的秘密之地。而這首簫曲,能令她產生這些幻覺,她並不奇怪,因為這首簫曲,本就是大師兄在忘憂谷的一塊石碑上發現的,曲名《鶴唳天南》,是天南派前輩高人的至情之作,發現這首簫曲的那天,正是白靈十二歲生日那天,大師兄說過,這首曲子以後只為她一個人吹奏!
可眼下,為什麼這個幻龍魔教的高手也會吹奏這首曲子!難道他真的是大師兄?不!不可能的!白靈又想到,每次大師兄吹奏這首曲子的時候,都化入了自己的脈脈情絲,因此白靈每每聽來,都覺得心動不已。可當下聽這殷長天的吹奏,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簫聲進行到尾聲,地面忽然震顫了起來,只見殷長天守著的那個洞穴上方,石塊一塊塊地掉落,伴隨著一陣“隆隆”的石頭滑動聲,洞穴的石門緩緩開啟了,一抹“紅雲”躥了出來,停在了洞前。林小允和白靈定睛看時,卻是一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她的身材略顯豐腴,五官極為端正,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家閨秀,然而她側脖上暴起的紫黑色青筋,以及眉宇間隱現的黑氣,卻是十足的魔教中人的特徵!
“正主終於出現了!”白靈眸光湛湛地說道,“其實我早該想到,以幻龍魔教的行事作風,天蠍蝴蝶這種不世出的邪物,應該早就被他們吸去了精氣,用來修煉魔功了!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