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張臂,調整內息,雙掌捏成花苞狀,交在胸前,她的體表頓時出現了一層銀白色的流光,迅速匯入雙臂、雙掌,花苞狀的雙掌頓時亮如皎月,隨即“咻”的一聲,莫離的雙掌像花瓣一樣開啟,掌中銀光激射出去,將整個山頭映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彼岸花之幻!”聶雲幾乎叫出聲來,激動地對旁邊的林小允說道,“注意看!這是明玉宗丹霄境的絕學!”
卻見林小允神色怪異,迷離的雙眼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痴痴然往東面懸崖邊上走去。
“小允!你怎麼了!……咦,那是……”聶雲剛想叫住林小允,隨即自己好像也看到了什麼東西,也跟著往東面懸崖邊上走去。
蒼茫的天幕中,零零落落地躲著幾個星子,朦朧的月色,猶如洞悉一切的眼,淡淡的看著這個塵世。
林小允好像陷入了幻境,周邊嶙峋的山石,蔥鬱的草木,忽然就變成了一個小城街道的景象,街上人煙稀少,而且沒人搭理自己。
“啊!這裡好像是……崇安北城!”林小允終於想起來了,四周的景象正是崇安城最荒涼的北城。雖然荒涼,孩子們卻很喜歡在這裡玩,喂喂貓狗,捉捉鳥兒,自得其樂。
前方巷子裡,忽然傳來一陣小女孩的童謠聲,唱道:
“滄海淚,巫山雲,芙蓉不聚天南生;骷髏心,血月眼,死亡之陣望月魂……”
聲音空靈幽遠,恍如來自夢中,這種情境,似曾相識。林小允不禁循聲而去,只見巷子深處,有個六七歲的清秀女童,邊唱邊跳地迎面而來,忽然她發現了地上有隻受傷的雀鳥,便停步蹲下,一番疼惜的撫摸檢視。
不料!巷子深處竟鑽出了幾個地痞,“哼哼嘿嘿”地朝小女孩走來,小女孩也發現了身後的危險,“啊”地驚叫了一聲,跌坐在了地上。眼看著危險離小女孩越來越近,林小允大喝一聲:“住手!”旋即急步上前,擋在了小女孩的身前。
“哈哈哈,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崇安客棧那個王八的廢柴兒子。”一個地痞不屑道。
林小允的父親,崇安客棧的老闆,是個駝子,而且常年閉門不出。不爽他的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王八”!
“真想不到呢!王八的兒子,想要出頭當英雄?……你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呀?”另一個地痞陰陽怪氣道。
“沒娘養的野種,我看不像親生的,說不定……是他娘跟隔壁老王……哈哈哈!”眾地痞齊聲譏笑了起來。
“你們胡說!”林小允怒不可遏,提拳朝地痞們衝去,這才發現自己竟也是六七歲的小孩身體,跟地痞們動手完全就是以卵擊石。林小允被幾個巴掌拍得眼冒金星,摔趴在地,視線朦朧中,只見那些地痞緩緩朝小女孩走去……
“不……不要……”這種無助而擔憂的感覺,林小允覺得無比熟悉!
不!這不是夢境!同樣的情境,林小允十年前真真切切地經歷過!
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氣,林小允又掙扎著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追了過去,擋在了小女孩跟前。
“嘿——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一個狠厲的地痞出手如爪,一把掐住了林小允的脖頸,將他提到半空。
正在這時,一條紅綾破空飛來,纏在了那掐住林小允的地痞手上,那地痞吃痛鬆手,隨後從天而降的,是一個蒙著面紗的白衣女子。眾地痞見勢鼠躥離去。
“師傅!”小女孩委屈地喚了那白衣女子一聲,隨即關切地去扶受傷的林小允。
林小允剛從窒息中回過氣來,恍恍惚惚道:“你……你沒事吧……”
另一隻溫暖的大手,撫上了林小允脖頸的傷處,林小允頓覺疼痛大減。這隻手很柔、很軟,有種久違的的親切感,彷彿來自襁褓中的記憶!
是孃親!
“娘——”林小允在心底喚道,可是,本該衝口而出的聲音,卻卡在喉嚨裡,什麼都喊不出來。
那白衣女子已經轉身離去,背影中有些強裝的淡然,而微顫的右拳中分明還攥著不捨。
“離兒!我們走吧!”那小女孩原來名叫離兒,這時正對林小允噓寒問暖,聽師傅的喚叫,依依不捨地跟著離開了。
一陣微風吹過,掀起了小女孩的衣袖,只見那嫩白如藕的玉臂上,赫然點著一粒黃豆大小的、海藍色的印記。
林小允想跟過去,可是腳下卻像灌滿了鉛似乎,竟挪動不了半分。
天上忽然下起了“花雨”,成片海藍色的花瓣飄落下來,沾到身上,頓時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