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入襄親王府多年,又誕下嫡長女,加上元琦對他的愧疚之心,葬禮辦的很隆重。
元瑾和元瑜聯袂而來,元寧跟在元琦身後行了禮,又低低喚了聲“九姨”。元瑜本就喜愛元寧聰慧,現在看她紅腫的眼睛,十分心疼,抱著她到一旁哄慰。
元瑾對元琦道了聲“節哀”,不等多說什麼,在僕從們驚呼聲中,一人裹挾著勁風,直直撲向元琦,一拳砸在她臉上。
“三姐!”元瑾忙扶住元琦,“來人,有刺客!”
侍衛們一擁而上,將來人死死按在地上。
“卓錄事,毆打皇女你可知是什麼罪過?”元瑾冷冷地問。
“四妹,”元琦捂著臉制止她,“濟成只是悲痛過度,不要責怪她,都放開吧。”
卓致遠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理了理衣襟:“殿下,衛正君出身名門,雙兒也不是沒有家人的,一個側君生產,正君在外喝茶,卻把雙兒累死了?”
“濟成,雙兒和顧氏感情好,想陪他生產,我們都沒有料到他的身體經不起這些。”
卓致遠眼眶通紅,連日奔波讓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姑姑!”元寧聽見動靜,從元瑜懷中跳下來。
卓致遠慢慢蹲下,看著憔悴的元寧,終究是落下一行淚。
元瑾拉著元瑜向元琦告辭:“三姐這裡忙著,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元琦依舊捂著臉上的傷口:“招待不周,讓四妹和九妹看笑話了。”
二人離去後,元琦看向卓致遠:“濟成,我們書房說話。”
卓致遠砸在元琦臉上的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氣,但她本就是書生,又奔波數百里回京,也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元琦放下捂著臉的手,一大塊淤青看著嚴重而已。
卓致遠看著元琦的臉,動了動嘴唇,什麼都沒說出來。
元琦嘆息一聲:“雙兒跟了我這幾年,我從沒苛待過他,這次的事情我也實屬是沒想到。”
卓致遠抹了把臉:“殿下要我做什麼?”
襄親王府前去蘇州報喪的人,給卓致遠去了一封信,今日“怒打親王”的一幕,有不少做戲的成分在裡面。
“你只需要表現出因著雙兒的事,對我產生了不滿。你有著崔家的關係,老四和老六都會對你有些興趣的。”
“雙兒已經走了,還請殿下善待寧兒。”
元琦點頭:“寧兒是我的長女,我自然會善待。過些日子,我就將他記在正君名下。”
元寧本就是長女,記在衛念秋名下後,便又佔了嫡出的名分,成為了嫡長女。日後元琦若是登基為帝,元寧便有了天然爭奪太女之位的能力。
卓致遠端起桌上的茶杯:“臣冒犯了。”
下一秒,瓷白的茶盞狠狠地砸在了門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飛濺的碎片擦過元琦的側臉,在淤青之上,又添了一道血痕。
“咣”的一聲,卓致遠抬腳踹開書房的門,門扇被大力推開撞在牆壁上,這麼大的動靜,幾乎院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卓致遠怒極地走出門來,後面是元琦再添新傷的陰沉面孔。
“卓致遠,本王不計較你今日的冒犯,你也不要太過。”
卓致遠冷笑:“一條人命在殿下眼中也就值一句‘不要太過’,臣受教了。”說完轉身離去。
看見這一幕的人很多,不多時就傳出卓致遠為了弟弟怒打親王的傳言。
晚間,衛念秋為元琦敷著傷口:“殿下既是做戲,也該顧念著些,打了一拳還不夠,還要見些血。”
元琦小心著不牽扯到傷處,聲音有些含糊:“不真一些,哪裡能騙過人呢,何況,卓濟成今日是真的想對我動手的。”
想到做了顧南川替死鬼的卓雙,衛念秋嘆了口氣:“卓氏對我,對顧氏,都是真心實意的,是個再實誠不過的人。”
元琦想到卓雙生前的好,臉色也冷了幾分。
未央宮內,景成帝聽著暗衛的稟報:“中毒?”
卓雙的死因,一般大夫看不出來,卻瞞不過宮裡的暗衛。
“回陛下,是一種江湖上的奇毒,發作很快,症狀就是煎厥引起的暴亡,來源屬下還在查。”
景成帝沉吟:“去好好查。”
暗衛離開,景成帝沉吟不語。
卓雙的死事發突然,現在又牽扯出下毒,由不得人不懷疑。但是卓雙死了,會對誰有好處呢?
元琦即便想和卓致遠做一場決裂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