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湖之隔,卻是天與地的差別。
湖東區,寧靜,繁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但這裡...
髒亂的街道,隨處可見的垃圾,以及...
空氣中,久久不散的血腥味兒。
兩側的小旅館門口,倚靠著一位位性感,妖嬈的女人,夾著香菸,噴雲吐霧。
路邊,一名剛剛行竊未遂的小偷,被兩名壯漢堵在角落裡,用鐵棍不斷砸著,傳來陣陣哀嚎。
女人們卻只是嬉笑的看著,沒有任何驚慌,彷彿這些...
不過是湖西區的常態。
池秋行走在角落裡,絲毫沒有存在感可言,熟悉的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儘可能的避開所有人群。
但哪怕如此...
在一條狹窄的衚衕,卻依舊被三名消瘦的青年堵住。
“小子,剛從湖東區回來?”
為首那名染著五顏六色長髮掂著手中的鐵棍,陰森森笑著,眼眶深凹,顴骨突出,眼神中不時閃過煩躁,暴戾之色,明顯是常年吸食毒粉的症狀。
身後另外兩人狀態與其相差無幾,不經意間將池秋圍住,眼神不斷巡視著他。
“嗯。”
池秋向後退了一步,身體靠牆,輕聲開口。
“竟然能搞到通行證,有點路子啊!”
“去一次,沒少發財吧?”
“分哥幾個點兒,咋樣?”
青年緩緩上前,聲音壓低,抬起手中的鐵棍。
“好...”
池秋輕輕點頭。
三人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而...
上一秒還異常虛弱,人畜無害的池秋,卻突兀自腰間取出一把匕首,猛撲到距離自己最近那人面前,毫不猶豫將匕首捅在他的腹部,一刀,兩刀...
短短三秒鐘時間,這人的衣服就已經被鮮血徹底染紅,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池秋,最終緩緩倒在地上。
這一幕來的猝不及防,等他們反應過來時,他們的同伴已經淪落為一具屍體。
池秋微微喘著粗氣,轉身,弓腰,看向剩餘兩人,波瀾不驚,只有那雙眼睛,在此刻宛如餓狼般,銳利,兇狠!
鮮血還在不斷順著匕首滴落。
兩人嚥了咽口水,對視一眼。
“兄弟...”
“這件事是個誤會!”
為首那人抬起雙手,臉上露出一抹訕笑,並和剩下那人小心翼翼向後退去,確定池秋沒有繼續動手的想法後,才轉身逃離。
在湖西區,毒蟲和小偷,都是最底層的存在。
欺負欺負軟柿子還行,真遇見狠茬子...
向來是有多遠跑多遠。
池秋緊攥匕首,目視兩人離去,直至他們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連續兜了幾個衚衕,確認周圍沒人後,才靠在牆邊,大口喘著粗氣,攥著匕首的手臂,更是微微顫抖,臉色慘白如紙。
畢竟...
碰瓷,也是有代價的。
更何況是在被撞後,連續走了這麼久的路。
此刻的他,體力早就已經達到極限。
但他卻只是稍作停留,就繼續前行,不斷穿梭在各個小巷之中,最終站在一處破舊的醫院門前。
說是醫院,但不過僅僅只有幾十平方的小房子而已,門口掛著的牌匾都搖搖欲墜,落滿灰塵。
池秋強撐著虛弱感,推開房門,踉蹌著走了進去。
房間中心處,擺著一張由冰打造而成的棺材,周圍不斷有機器在為其新增冷氣,防止其融化。
而在冰棺內,則是躺著一位少年。
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
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這...”
“這個月的...”
“錢。”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自裡面的房間走出,沉默的看著池秋。
池秋勉強抬起頭,看著他,咧開嘴笑了笑,顫抖著抬起頭,擼起褲腿,無視腿上被剮蹭出那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將綁著的錢取下。
只不過...
這些錢,已經被染的血紅。
“可惜...”
“有些髒了...”
池秋看著手中的錢,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宛如囈語般,輕聲說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