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萬觸手上的嬰兒臉,看著身前的大黑狗,同時露出了驚,露出了恐,露出了哀,也露出了求!
而當大黑狗爬起身看向千嬰時,卻露出了……嫌棄!
它張了張口,但看著千嬰那滿身觸手,十萬嬰兒臉,實在是下不去這個嘴,似也覺得這個生靈太過噁心,狗都不想吃。
“旺財,你敢挑食?”少女又發話了。
大黑狗立時身軀一顫,最終閉上了雙眼,強忍著那股噁心感,一口吞了過去。
這一口之下,狗子的大口彷彿變得無限大,就是大如恆陽的千嬰,也被他一口吞下。
可當那種無數觸手在口中糾纏的感覺傳來時,立刻讓狗子毛骨悚然,再也忍不住,又將觸手怪給一口吐了出去,還不斷乾嘔。
但狗子的這一口,也已經將千嬰給咬得遍體鱗傷,渾身牙印,還有許多觸手都被直接咬斷了。
少女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乾脆選擇了自己動手,隔空一掌,直接將千嬰的身軀拍得粉碎。
正欲將其本源之道也一同滅盡時,深空驀然一震,彷彿有什麼東西欲要撕開天幕,欲要降臨。
少女神色微凝,立時收手,震動的深空才逐漸恢復了平靜。
原本還在乾嘔的大黑狗,似也發現了什麼,連忙左顧右盼,然後猛地跑向了舊船,飛回了少女髮間的丹爐吊墜之中。
少女抬頭望了這深空天幕一眼,眼中閃過妖異紅芒,略微陰沉,當她又重新低頭,看向了燭火時,神色又略微複雜。
燭火這個時候也已經反應過來,就要朝著舊船靠近過去。
可她與舊船之間,彷彿存在了一堵無形之牆,隔絕了彼此,無法靠近!
“小火,我雖然成了你的師尊,卻從未教導過你,你不會生為師的氣吧?”
燭火似也察覺到了什麼,摸著那堵無形之牆,搖頭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師尊永遠是燭火的師尊!”
“哈哈哈……!那就好,為師就可以放心遠行了!”
少女大笑著。
可燭火卻怎麼也笑不出口,她問道:“師尊要去哪兒?”
“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臨別之際,為師送你一物,就當是這些年沒能教導你的補償了。”
少女說著,揮手祭出了一團鮮紅如血的火,穿過無形之牆,落到了燭火手中。
只是當少女祭出這團火的剎那,這片星空再次一凝,被驀然撕裂開來。
一隻難以形容其浩瀚的骷髏大手,從撕開的裂縫中伸出,對著深空舊船,剎那抓臨過來!
那遮天的骷髏大手,無論是燭火,還是則水,都看到了,心中之震撼,難以言喻。
彷彿任何存在,都無法與之比擬!
而少女,則驀然看天,眼中紅光妖異到了極致,冷聲開口。
“你若是再得寸進尺,我便是不復生,也能毀了這整個荒生滅,本就是虛幻界,本就不曾存在過,我不在意,你也可以試試!”
少女這聲音與神態,與之前完全不同,彷彿變了個人。
那骷髏大手在聽到這句話後,頓在了空中,似在猶豫。
不過最終,它還是緩緩收回了手,消失在裂縫之中。
少女也隨之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燭火,揮了揮手道:“為師要走了,你記得聽小哥哥的話喔!”
而後,舊船沒有顧及燭火的呼喊,朝著遠方不斷駛離,直至完全消失。
燭火身前的無形之牆也同時消失,但已經沒有了師尊的身影。
她抹了一把眼中的淚水,也沒有去追,而是朝著那個方向深深一拜。
然後,她收好師尊給的紅色火,拿著師叔留下的界石,與則水一起,也很快消失在了這片深空之中。
舊船遠渡,接近了道滅真界,又驟然減緩,就那麼在道滅真界之外,停頓下來,沒有選擇飛馳進去。
紫裙少女依然站在舊船頭上,遙望著遠方,遙望著道滅真界,遙望著第七滅域,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她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不去道個別嗎?”
這時,在少女一旁的佝僂女忽然說道,聲音滄桑、嘶啞。
少女注視良久,沉默良久後,搖了搖頭,道:“即便這個荒生滅忘記我,小哥哥也會記住我的!”
“靈兒……存在過!”
佝僂女聞言,也是沉默了良久,才道:“老奴也不知這麼做對與錯,但復生舊主,這是老奴的使命,老奴只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