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場酒宴,令狐瑾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時偷偷看一眼對面的男子,又低下頭擺弄起自己精緻的手指。
酒宴散去,蕭辰在管家帶領下前往客房,令狐瑾也是姍然離去。
大殿上之前還喜笑顏開的令狐楚在蕭辰離開之後,臉上的笑意急速斂去,轉而掛上了一抹濃濃的複雜和冷意。
屏風後,身材高大的鬥戰候計勝緩緩走了出來。
“你說這蕭辰這個節骨眼上來我西南三州,目的是什麼?”令狐楚頭也不回地問道。
計勝目露沉思,搖搖頭道:“永安馳援的大軍早在數日前便抵達這裡,蕭辰不隨大軍而來,卻是孤身到了此地,的確是有些令人費解。”
令狐楚深吸一口氣,緩緩靠回身後座椅:“今日我派出了四名殺手去試探蕭辰,結果卻是一去不返,可今日蕭辰在大殿內卻是對此隻字不提,比起當初同行黔國時,這個紈絝的城府不知又深沉了多少,此子這次來我西南三州,總讓我覺得隱隱有些不安啊。”
計勝也是認同地點了點頭:“永安一戰,蕭辰大敗黔國之後,還收攬了青龍、朱雀兩城的守軍,其實力已經足以和你我兵力相當,我原本想著藉助此次對抗黔國逐漸蠶食蕭辰,卻沒想到黔國大軍在得知永安加入戰場之後,便一直是且戰且退,似乎打算放棄王爺的西南三州,直接轉戰魏國腹地。”
“如此一來,西南三州的威脅算是解除了,可蕭辰卻是名利雙收,若是任由他一直這麼發展下去,恐怕會對你我造成不小的威脅啊。”
深吸一口氣,令狐楚望著計勝道:“計勝老弟有何想法?”
臉上露出沉思之色,計勝眼底露出一抹陰冷之色道:“王爺和那蕭辰不是還有一樁姻親在身嗎,依我看,不妨就此機會,把這件事兒給辦了。”
令狐楚眼睛一眯:“你什麼意思?”
計勝搖搖頭道:“王爺,西南三州,畢竟是王爺您的地盤,蕭辰既然來了,您何不將他永遠留下,只要蕭辰在王爺手裡,那永安……”
眼睛咕嚕嚕一轉,令狐楚臉上驟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還是老弟考慮得周全啊。”
……
寒風呼嘯,屋外大雪飄零。
蕭辰站在門口,衝著雙手哈了口氣。
張谷邁步走到蕭辰身後道:“王爺,今兒個那四名刺客的事情,你為何不跟令狐楚說?”
蕭辰搖頭一笑:“這漫神州是令狐楚的地盤,只要是令狐楚想知道的事情,他一定會知道,可他若是一直不提……”
張谷會意道:“那就證明是令狐楚的人!”
蕭辰再度搖頭:“就算不是,至少也能證明他對咱們別有用心。”
張谷思索片刻,忽然饒有意味地道:“之前刺客刺殺我們的時候,那位郡主可就在山上,我在想……”
“你在想有沒有可能是那位郡主派的人?”蕭辰反問。
張谷躬身而立:“她出現得太巧合了。”
“那位郡主……”蕭辰輕輕摩挲了一下手指,啞然一笑道:“無論是或者不是,都不要打草驚蛇。別忘了咱們現如今可是在令狐楚的地盤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是。”
“對了,先生那邊有什麼訊息嗎?”
張穀道:“一日前先生來了一封信,讓王爺您務必要打聽到魏皇曹詢的下落。”
深吸一口氣,蕭辰擺擺手道:“我知道了。”
……
令狐瑾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回的自己院落,雪白的大地上只留下一行倉促的腳印。
回到院子,令狐瑾深吸了兩口氣,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後,這才邁步走進房間。
侍女看到令狐瑾,連忙跑過來拍掉前者身上的雪花,又拿來一件全新的狐裘給令狐瑾披上,這才不解地問道:
“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就回來了。”
令狐瑾沒說話,她一顆心還因為蕭辰的出現而亂糟糟的,一想到自己未來的夫君是那個男子,少女心中就升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見令狐瑾不說話,侍女忽然好奇地問道:“對了小姐,王爺不是讓您去見一個貴客嗎,您見著沒,好不好看?”
令狐瑾聞言一愣,彷彿突然驚醒一般拉著侍女問道:“壞了,我都沒梳妝打扮,我今天是不是特別醜?”
侍女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姐,嘀咕道:“挺好看的啊。”
有一句話侍女沒說,她總覺得令狐瑾今天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