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國宣政殿內的熱火朝天,諸葛侯註定是看不到了。
孫一笑離開之後,諸葛侯小心翼翼的收拾起茶具放入背囊,隨後一步步朝著鳳鳴城門的方向走去。
大街上行人無數,可唯獨這道孤零零的身影顯得是那麼的落寞,他就好像是一道風中的殘燭,輕輕一碰就會熄滅。
城門外,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多時,駕車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黝黑漢子,看起來憨厚老實,就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一樣。
看到諸葛侯,漢子連忙幾個小跑來到諸葛侯身旁,輕輕攙住了後者的手臂:“先生,事兒都辦妥了嗎?”
看著漢子的舉動,諸葛侯眼中閃過一抹不滿,白了漢子一眼道:“老夫還走得動道呢,用不著你攙扶。”
“欸!”漢子聽話的應了一聲,鬆開手臂,拉開一小個身位跟在了諸葛侯身後。
天上豔陽高照,諸葛侯仰起頭,下意識用手擋了擋刺目的陽光,道:“張斐啊,咱們該回東風城咯,你說是夏國那位新任大將軍更早到,還是咱們更早到?”
夏國之前的大將軍乃是李敢,李敢死後,同為天下六大名將之一的周如春,便接任了李敢的位置。後來黔國忽然出兵夏國東風城,情急之下,夏皇張亦云調遣周如春為將,諸葛侯為軍師,奔赴東風,收回了失地。
只是可嘆的是,作為統領三軍的二人,卻是一個出現在了雷霆城,被李洛一把大火燒了個灰頭土臉。另一個卻來到了黔國的腹地鳳鳴城。
名叫張斐的漢子一臉憨厚的撓了撓頭道:“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我腦子笨,這路程的事兒我算不好。”
諸葛侯終於是露出了一抹笑臉,點點頭道:“腦子笨好,腦子笨點好啊,總好比有些自作聰明的人,將來勢必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作為諸葛侯的馬伕,張斐一項是聽不懂他這位主子的話,好在他也是習以為常了,只是咧著嘴嘿嘿傻笑了一下。
諸葛侯忽然道:“我說,我要在周如春之前抵達東風城,你能做到嗎?”
一直憨憨傻傻的張斐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被什麼神秘力量所喚醒一般,挺直身子朗聲道:“先生放心,馬不停我不停,一定讓先生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東風城。”
邁步走上馬車,諸葛侯最後看了一眼眼前繁華熱鬧的鳳鳴城,吆喝道:“走咯!”
日頭西斜,馬車在太陽的光芒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伴隨著車輪和馬蹄所過帶起的煙塵,緩緩消失在鳳鳴城外。
曉天機諸葛侯,於黔國招親宴當日,離開鳳鳴城。
……
而此時的黔國宣政殿內,新一輪的“比拼”才剛剛開始。
為了獲得黔皇臂助,各方王侯都絞盡了腦汁,丟擲了一個又一個離譜的條件,此時的招親宴,顯然是一處沒有硝煙的戰場。
倒是本就沒有爭奪之心的李洛蕭辰和冷長風三人愜意無比,交杯還盞,相談甚歡,好像真就把這場招親宴當成了一場宴會一樣。
喝了兩杯酒,酒意上湧的蕭辰不由得向李洛問道:“之前黔皇問咱倆的關係,你為什麼要把咱倆是盟友的事情說出來?”
在他看來,兩個異國的王侯結盟,可不是一件可以隨便說的事情,那會在兩國境內掀起不小的波瀾。
李洛一臉理所應到地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蕭辰嘆了口氣道:“當然對,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要說出來。”
李洛端起酒杯自酌,笑而不語。
看著故弄玄虛的李洛,蕭辰一臉的茫然,這些個能人,說話都是這麼說一半留一半的嗎?
倒是一旁的冷長風看不下去了,笑著解釋道:“那自然是說給黔皇、在場的人聽的了。”
“雖說兩大異國王爺結盟,會造成不小的影響,可蕭王爺你想,這魏國現如今風雨飄搖,魏國的皇帝,還有精力管你嗎?”
蕭辰搖搖頭,現在曹詢的處境,本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算他日曹詢有機會脫離白祁的掌控,那曹詢將來首要對付的人還是白祁,哪有功夫搭理自己這個邊境的小王呢。
冷長風笑著繼續道:“再說說咱們的這位李王爺,李王爺在淮南立下大功,卻抗旨不回朝,反而是向朝廷要了個淮南王的名頭,奪了夏國的淮南和南境三州,或許是擔心李王爺投靠咱們吳國,夏皇不得已只能忍下了這口氣。”
“只是後來卻在雷霆城派出了周如春大軍前來圍剿李王爺,你想想,李王爺在夏皇心中,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