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了數百年的陽鳴派,在這一夜,伴隨著那一場大火煙消雲散。
對於江湖,這絕對是一個轟動且爆炸的事情,可對於天下,卻掀不起半點波瀾,它就彷彿是長河中一片微小的落葉,在急流中打了個旋兒,沒了蹤影。
蕭辰和施才在月色下坐在山巔,隱約可以看到,山腰處歐陽旭壓著一道人影緩緩上山。
施才指著那人問道:“這就是當初在陽南城準備殺你的君子劍柯永長?”
蕭辰點點頭。
施才憤怒的站起身罵了一句娘希匹。
“居然敢動我施才的兄弟,當真是活膩歪了。”
一開始聽說蕭辰來此是幹那滅門滅宗的事情,施才還嚇了一跳,可後來知道這宗門的掌門居然對蕭辰下過殺手,施才心中的恐懼頓時煙消雲散,嘴裡不住的嚷嚷著要把那可用那柯永長碎屍萬段。
施才和蕭辰一樣,都是容不得自己人受欺負的主。
柯永長在歐陽旭的押解下來到二人跟前,此時的柯永長早已沒了往日世外高人的派頭,渾身被歐陽旭用粗麻大繩捆了個裡三圈外三圈。此時的他滿臉漆黑,髮絲凌亂,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出乎蕭辰預料,柯永長一見到蕭辰,頓時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不住的跟蕭辰求饒。
原本蕭辰還以為像柯永長這樣的江湖人士,心裡總歸是有點傲骨,寧死不屈。
自己燒了他的宗門,殺了他的弟子,他看到蕭辰總是要惡狠狠的放上一句“做鬼都不放過你”才算對得住他陽鳴派掌門的身份,可誰曾想,此時跪在蕭辰眼前的柯永長,大大重新整理了蕭辰對江湖人士的看法。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跟杜瑩瑩一般桀驁固執,識時務的人還是很多的嘛。
“王爺,柯永長有罪,不該當初鬼迷心竅聽了讒言去和王爺為敵,可王爺,這一切都是黔國的葉知初慫恿的啊,他還說我若是不聽話,就滅了我的陽鳴派,我這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還望王爺留永長一條生路,柯永長餘生,定當做牛做馬報答王爺。”
柯永長不住的磕頭,額頭都磕出了一個紅印。
蕭辰輕笑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讓人留你一條性命,把你帶到我這裡來嗎?”
柯永長仰頭沉思,道:“王爺現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柯永長雖說不才,可還有幾分利用的地方。”
聽到這話的蕭辰和施才不由得笑著對視了一眼。
“不不不!”蕭辰擺手道:“你這樣的人,我蕭辰可不用。”
“我留下你,單純是想告訴你一聲兒,我蕭辰說了要滅你陽鳴派,就一定會滅了你。”
手指在大火中焚燒的陽鳴派,蕭辰道:“看,我蕭辰言出必行。”
此時的柯永長早已沒了心思去關注火焰中的陽鳴派了,蕭辰之所以留著自己,就是為了羞辱他。
而說完這些話,自己也就沒有價值了……
死亡的威脅下,柯永長掙扎著站起身,瘋狂道:“王爺,柯永長真的錯了,你就饒了我吧,我若是早知道有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摻和王爺的事兒啊。”
柯永長剛站起身,就被歐陽旭一劍拍得重新跪了下去。
沒有理會不住求饒叫喊的柯永長,蕭辰慢條斯理的收拾起酒具,隨後翻身上馬,衝著施才道:
“走,回府。”
施才看了一眼柯永長道:“他呢?”
蕭辰輕笑一聲,朝歐陽旭遞去一個冷冽的眼神,隨後一拍馬背,策馬而去。
望著離去的蕭辰,柯永長終於是絕望的坐在了地上。
施才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柯永長的臉,冷冷道:“念在你都要死了的份上,告訴你一個道理,惹什麼人,都千萬別惹紈絝,因為這種人心眼小,錙銖必較。”
……
八月十五是中秋節,這也意味著正式進入了深秋。
永安王府上上下下在吳良的張羅下忙碌成一團,打算為蕭辰過回到永安的第一個中秋節。
天氣漸深,蕭辰和施才都默契的換上了一身華貴的絨毛長袍,兩人蹲在院子裡緊張的望著地上兩隻螞蟻打架。畢竟兩人下了賭注,誰看中的螞蟻輸了,要請對方去青樓瀟灑一整個月。
施才不差錢,在永安,蕭辰逛青樓也沒人敢真收銀子,可兩人就是相互較著勁,紈絝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最終,蕭辰那隻螞蟻獲得了勝利,興奮的蕭辰不由得大叫了一聲。
“哈哈,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