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沉默不語,曹詢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麼相互看著對方,一者目光中滿是豁出去的坦然,另一者則是神色複雜。
最終,還是一旁的德妃輕輕扯了扯曹詢的胳膊,朝著曹詢搖了搖頭。
轉過頭,曹詢淡淡看了德妃一眼,轉而又漠然地看向了蕭辰。
緩緩閉上雙眼,最終蕭辰輕輕頷首道:“既然陛下已經做了決定,那我自然不會勉強陛下。”
說完這話,蕭辰起身一拜,隨後轉身離開。
琉璃院內,德妃望著眼前固執的曹詢,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快步追出了琉璃院。
院外,德妃追上了離去的蕭辰。
“德妃娘娘,你怎麼出來了?”望著身後追趕而至的德妃,蕭辰不解的問道。
德妃一臉焦慮的望著蕭辰道:“王爺,陛下心中苦惱,加上日夜待在這院子之中,脾氣自然會有些古怪,還望王爺不要跟陛下計較。”
蕭辰聞言啞然一笑道:“娘娘說笑了,我怎麼會跟陛下計較呢?”
面對蕭辰的通情達理,德妃卻並未有輕鬆下來,而是一臉沉重的望著蕭辰道:“王爺,這件事我自然會去勸誡陛下,還望王爺千萬不要和陛下計較。”
看著一臉拘謹的德妃,蕭辰輕輕搖了搖頭:“單憑娘娘決定便是。”
蕭辰離開後不久,不遠處,吳良臃腫的身形便冒了出來。
望著眼前的吳良,德妃美眸之中頓時掛起了一抹恐懼。
冷冷地看了一眼德妃,吳良耐著性子冷聲道:“王爺脾氣好,但不代表我吳良也是個善茬,你可以告訴曹詢,這次婚禮他若是不出席,那他也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頓了頓,吳良又道:“別以為我是在虛張聲勢,我吳良向來都是說到做到。”
德妃忙不迭點了點頭:“我……我知道了。”
待到德妃返回院落,吳良冷冷望了一眼眼前的琉璃院,隨後快步轉身離去……
是夜,永安城最大的客棧清風客棧此刻已經緩緩安靜下來,入住其中的大多數住客都已經緩緩睡去。
可就是在這樣一個時間點,卻有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輕輕敲響了客棧三樓的一間房門。
短暫的寂靜之後,房間內傳來了一道滄桑的聲音:“進來吧。”
黑袍人推門而入,就著夜色在房間內躬身站立。
房間內黑漆漆的,看不清屋內的情況,但就在下一刻,黑袍人忽然感受到身後一陣勁風吹過,隨後,房門便徑直關閉了起來。
見此情形,黑袍人只是眼皮微微一跳,又迅速恢復了平靜,繼續保持著之前躬身的模樣。
屋內很快有微弱的燈火緩緩亮起,隨著燈火的光芒照耀屋內,黑袍人也終於看清了屋內之人的模樣。
屋內擺放著整齊簡約的桌椅,光芒之下,露出了端坐在桌旁諸葛侯滄桑的臉頰。
輕輕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袍人,諸葛侯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道:“那邊,情況如何了?”
從諸葛侯這第一句話來看,諸葛侯和眼前的黑袍人,應該是早就相識。
黑袍人躬身拜倒道:“回稟師尊,一切都在以師尊規劃的方向前行,想來不出一年,就會有結果。”
令人意外的是,黑袍之下傳來的聲音無比清脆,很顯然這黑袍下是一名女子。
“一年……”諸葛侯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一抹滄桑的感慨之色道:“一年啊,多麼遙遠的一個詞彙。”
聽著諸葛侯感慨的黑袍人沒有說話,只是躬身站在原地。
片刻後,回過神的諸葛侯搖頭道:“一年太久了,半年,半年吧。對於現在的蕭辰來說,半年時間,已經足夠了。”
黑袍人聞言遲疑片刻,隨後沉聲道:“蕭辰的實力我並不擔心,可以我對蕭辰的瞭解,蕭辰並不熱衷於挑起戰爭,我擔心,蕭辰不會如我們所願。”
聽到黑袍人的話,諸葛侯啞然一笑道:“是人就有缺點,蕭辰就算再安於眼前,還是不是被這世道逼到了如今這一步?”
“他不願意做,只是他心中缺少了一個理由而已。不就是理由嗎,給他便是。這一點,我相信對你來說並不困難。”
黑袍人輕輕點頭,靜靜應了一聲:“是!”
深吸一口氣,諸葛侯的臉色變得越發感慨,繼續道:
“正所謂世事無常,誰能料到,當初一介紈絝,如今能走到這一步?以前的他,對於天下格局來說微不足道,我對他的觀察也並不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