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蕭辰臉上露出濃濃的震驚,待到震驚之後,又是深深的落寞,直到最後,蕭辰的表情變得麻木,這才喃喃道:“按照安排,他不是應該離開永安了嗎,他怎麼會死呢?”
薛無畏頓了頓,搖搖頭道:“我也想不明白,就在不久前,我安排了侍衛護送吳良離開豫州,可途經豫州城牆的時候,吳良忽然說想上樓再最後看一眼華州。”
“侍衛們沒多想,答應了吳良的請求,可沒想到,吳良登上城樓之後,便毅然跳了下來。”
聽到薛無畏的話,蕭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至於吳良最後為什麼會選擇跳城而死,蕭辰不得而知,但蕭辰知道,吳良雖然平時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最是貪生怕死,真要是遇到危險,他估計跑得比蕭辰還快。
能讓吳良選擇自盡,恐怕是他心中已經徹底沒了驅使他活著的動力。
深吸了一口氣,蕭辰擺擺手道:“我知道了。”
薛無畏凝聲道:“王爺,那吳良的身後事怎麼處理?”
腳步緩慢的走回大殿,背對著薛無畏的蕭辰身形略顯落幕佝僂,大殿內,蕭辰忽然頓了一頓,隨後凝聲道:“他這一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可惜他終究是不能風光葬在忘歸山下,既然如此,就把他葬在醉陽溪旁吧。”
“莊舒不是葬在那裡嗎,他去陪著莊舒,正合適。”
“是!”躬身一拜,薛無畏知道這時候蕭辰的心情不會太好,於是躬身離去。
……
大殿內,蕭辰孤身一人靜坐了許久。
這一刻,蕭辰如同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者,眼神空洞而無神。
雖然吳良代他擅自做主華州之事讓蕭辰憤怒,可他終究還是不希望吳良死。
眼下的情況,大大出乎了蕭辰的預料,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難以想象,當初那個跟在他身邊的咋咋呼呼的胖子,就這麼永遠離開了人世。
這一刻的蕭辰感覺自己彷彿是空落落的,心裡像是少了什麼東西。
蕭辰覺得心很悶,如同堵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卻又無處發洩。
夜已深,蕭辰就這麼孤身坐了很久很久,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終於在久久的沉寂之後,蕭辰忽然緩緩站起身,衝著殿外沙啞的低吼道:“來人。”
一名侍衛快步走進大殿,看著主座上眼睛都紅了一圈的蕭辰,侍衛又很快低下了頭。
“王爺!”
侍衛不敢直視蕭辰的眼睛,因為他敏銳的感覺到,眼前的蕭辰,此刻身上正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戾氣。
他甚至有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感覺曾經那個對他們寬鬆柔和的王爺正在遠去,一個冷漠、淡泊一切的王爺,正在逐步走來。
“給我拿壺酒。”
蕭辰聲音低沉道。
“不知道王爺想要什麼酒,末將這就去準備。”侍衛問道。
蕭辰低著頭思索了片刻,隨後凝聲道:“就烈火燒吧。”
“是!”侍衛不敢多嘴,應下之後便轉身離開。
這種時候,他甚至感覺眼前的大殿,比之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場還要恐怖。
不多時,侍衛便帶來了一壺烈火燒。
殿內,蕭辰掀開酒罈的酒封,輕輕嗅了一口酒水的味道。似乎是烈火燒的酒味太刺鼻,使得蕭辰微微皺了皺眉頭。
仰頭灌下一小口烈火燒,蕭辰瞬間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流入腹部。
酒水帶來的刺激感,瞬間讓蕭辰的意識清醒了幾分。
回過神,蕭辰深深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罈,隨後將酒罈重新封了起來。
此時此刻,蕭辰的確是想喝上一點酒,可一個合格的王爺,又怎麼會成日只知道忘情買醉呢?
能容忍他胡作非為的那些人,都已經漸漸消失,所以現在的蕭辰,只能是那個華州的王。
站起身,蕭辰邁步離開大殿,身形漸行漸遠。
豫州一間被重重守衛的客房,此刻正燈火通明。
屋外,是密密麻麻的守衛,暗中,甚至還有不少群英閣的侍衛。
能讓蕭辰動用這麼大力氣保護的,除了曹詢夫婦,也再無他人了。
喝了一點酒的蕭辰藉著酒勁兒來到了客房外,看到是蕭辰,一眾侍衛紛紛躬身行了一禮,隨後默契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蕭辰沒有說話,默默走到客房外,敲響了客房的房門。
門內很快傳來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