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之上,蕭辰一身蟒袍,如同標槍一般站立著。
身處黑暗,自然是互相都沒有什麼優勢,但忽然點亮火把,無疑是給敵人照亮了進攻的方向,蕭辰此舉,在這些身經百戰的王爺們看來,絕非是一件明智的舉動。
火光驟起,只見蕭辰身旁,近千俠士靜靜的守候在蕭辰身旁,比起那數百死士營,居然還多上了大約一倍。
反觀蕭辰,面對這種情況,也沒有慌亂躲進馬車坐等戰況結束,而是直勾勾的站在馬車之上,隱約間倒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
白祁輕輕搖頭,低聲道:“我終究是低估了老王爺,我早就該知道,老王爺一世英名,不可能只給蕭辰留下了五千黑甲。”
身旁,望氣士陸冷雁輕笑道:“將軍後悔對付蕭辰了?”
白祁輕輕點點頭道:“只有五千黑甲的永安,的確是可有可無,可現如今蕭辰所展露出來的實力,倒是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陸冷雁若有所思道:“峽谷內,蕭王爺的人滿打滿算也就一千人而已,這點人,怕是不足以讓將軍改變心意吧?”
轉頭深深看了一眼陸冷雁,白祁搖頭道:“冷雁啊,有些時候,我可真不喜歡你這處處看穿我的本事。”
點點頭,白祁繼續道:“沒錯,就這一千人的確是不足以讓我有什麼動容,可你怎麼知道,在這一千人之後,還有沒有別的一千人,永安那麼大,要藏些人,那可實在太簡單了,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陸冷雁臉上露出一抹好奇道:“兵馬人數都不是最重要的?這麼說來冷雁倒是不明白了。”
白祁饒有興趣的望著那站在馬車之上的蕭辰,感慨道:“相比起千軍萬馬,一個無所畏懼的主帥反而更可怕,你看那蕭辰人數佔領優勢,局面一片大好,大可以縮排馬車,坐等戰鬥結束,可他非要站在馬車外,立在一眾敵寇眼中,目的為何?”
陸冷雁搖搖頭道:“戰場上的事情,冷雁並不理解。”
白祁深吸了一口氣道:“他是在告訴我們所有人,他蕭辰,誰也不怕!”
山谷幽深,哪怕有火把照映,站在山頂依舊看不清模樣,陸冷雁望向峽低的精緻眸子中忽然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神色。
白祁繼續道:“像這樣的人,其實最可怕,因為別人不敢幹的事情,只要他想,他就敢去做。”
陸冷雁忽然咯咯一笑道:“聽將軍這麼一說,冷雁倒是對這蕭王爺來了興趣。”
瞧著陸冷雁那動人的笑意,白祁微微一笑,卻是不敢放鬆警惕,敢貪戀這位望氣士美貌容顏的主,可沒什麼好下場。
白祁若有深意地道:“能讓冷雁姑娘感興趣的人可不多,若是這蕭辰能從死士營圍殺中活下來,正好可以讓姑娘為咱們的蕭王爺看看他胸中藏著股什麼【氣】”。
……
墜魂峽內,數百手持長槍的甲冑之士緩緩走來,仔細望去,還能在那甲冑胸口之上看到一個猙獰的骷髏圖案,馬車之上,蕭辰眼神淡漠的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玄夜甲,追雲槍,骷髏圖,居然是巡西王的死士營 ……”蕭辰喃喃自語,卻是沒想到第一個對他出手的不是白祁,而是那鎮守西南邊境的巡西王令狐楚。
薛無畏裝過頭望向蕭辰道:“王爺,這死士營我曾有所耳聞,據說這些人都是些視死如歸的狂徒,一旦開戰就是不死不休,我擔心會有危險,要不然王爺還是回馬車先避避風頭。”
蕭辰一笑,望著薛無畏道:“有信心擊敗他們嗎?”
眼底露出一抹無比強烈的自信,薛無畏一聽胸脯道:“有我,無敵!”
蕭辰哈哈一笑,舉起酒罈道:“你且安心征戰,我就在此處擺酒以待,等你們得勝歸來,共飲此酒!”
望著蕭辰那豪氣干雲的模樣,薛無畏微微一愣,就是身邊的眾人都是有些詫異。蕭辰紈絝不成器的名頭,算是傳遍了天下的,他們不求蕭辰能振作永安,只希望他不要葬送了老王爺一手打下來的永安,可今日蕭辰的表現,卻是大大出乎了在場眾人的預料。
這位新王爺,似乎倒是有些意思!
只有最瞭解蕭辰的吳良一臉的淡然,因為他知道,在蕭辰玩世不恭的表面下,藏著的是一顆試圖打破一切桎梏的心。
要吳良看,那是世人皆糊塗,不明所以,更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