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女子緩緩站起身,看著那模糊的身段,蕭辰只覺得隱隱有些眼熟。
“呵呵,都是老熟人了,王爺何必多禮?”緩緩轉過身,一張熟悉的臉龐瞬間映入蕭辰眼簾。
蕭辰微微一驚,道:“陸姑娘,你不是已經跟隨白將軍離開陽南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眼前之人,赫然正是白祁身旁那位望氣士:陸冷雁。
對於曾力諫自己殺了孫岨的陸冷雁,蕭辰對其的印象可謂是極其深刻,甚至某種意義上說,比起殺伐果斷的白祁,蕭辰更看不透的反而是這個時常一臉淡然的女子。
望氣士傳承本就神秘,有改人命格的逆天手段,再加上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蕭辰隱約感覺到,陸冷雁不斷的接近自己,似乎是隱藏著什麼目的,可最讓人恐懼的,反而是蕭辰明明知道,卻不清楚陸冷雁心底究竟是什麼打算。
緩緩走到蕭辰跟前,陸冷雁對著蕭辰微微行了一禮,今日的陸冷雁穿著一身淺色的長裙,看起來給人一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仰起頭,陸冷雁望著蕭辰道:“按道理,我的確是該隨著將軍一同離開陽南,但王爺,很多事情,從來就不是隻看表面的。”
陸冷雁的臉上掛著一抹雲淡風輕,可蕭辰卻覺得在這樣一副平靜的面容之下,藏著滔天的波浪,這種感覺讓蕭辰越發捉摸不透眼前的女子,只能輕笑著點點頭道:
“也對,倒是蕭辰唐突了。”
笑著搖搖頭,陸冷雁繼續道:“王爺現如今,可是在為了魏國大儒叫罵的事情煩憂?”
說起這事兒,蕭辰忽然轉移話題道:“這孫思妙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她是什麼時候接觸到的你,你們二人又是怎麼達成的合作?”
陸冷雁微微一笑,道:“王爺可還記得那一日雨中相遇?”
蕭辰一怔,大雨中陸冷雁撐傘而來,瀟灑而去的畫面,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深深印在了蕭辰心頭。蕭辰忽然明悟過來道:
“所以也就是那一天,你就已經和孫思妙計劃好了?”
眉頭微微一皺,蕭辰又有些不解地道:“可是那時候我還沒有答應你的建議,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一定會去殺孫岨,而魏國的大儒們又一定會來陽南發難呢?”
陸冷雁神秘一笑,罕見的露出一抹調皮的神色道:“因為我是望氣士啊!”
看著蕭辰有些質疑的目光,陸冷雁咯咯一笑道:“其實不瞞王爺說,冷雁之所以能料定今日的局面,那都是因為我瞭解將軍。”
“王爺會不會殺孫岨我不知道,但將軍一定會殺孫岨,而將軍殺了孫岨之後,王爺不管動不動手,都會背上殺了孫岨的罪名,而魏國那些個被規矩禮儀所困的大儒,也勢必不會放過王爺如此惡行,因此,這一切是早就註定好的。”
蕭辰沉默了一瞬,忽然間感覺自己像是在無意間就落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在這個漩渦中,他甚至都失去了選擇的權力。
動手殺孫岨,白祁自然是樂見其成。
不動手殺孫岨,白祁殺完孫岨之後一樣會將殺孫岨的罪名丟給自己,蕭辰忽然又想到了白祁的那句話,話語權,往往都是掌握在手握權勢的人手中,在當時,蕭辰一度以為他是說給孫岨聽的,可如今再想想,這句話何曾又不是送給自己的?
或許是從自己將黔國要對魏國動手的訊息傳給白祁之後開始,自己的人生就在悄無聲息間發生了細微的改變。就好像登上了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船,蕭辰能控制自己的行動,卻根本無法掌握船隻的方向,只能任由航行的船隻,將自己帶向未知的地方。
蕭辰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喃喃道:“我明白了。”
陸冷雁微微一笑道:“在旁人看來,所謂的望氣士手段神秘,深不可測,其實我可以明確的告訴王爺,這種無法改變的人生軌跡,也是望氣士手段的一部分。也因為此,我才能在這醉品樓和王爺再見。”
蕭辰沒有說話,陸冷雁看著越是和盤托出的模樣,蕭辰就越是心中沒底。
望著屋內的煙霧,陸冷雁笑道:“此乃醉品樓特有的安神香,有凝神靜氣的功效。不過若是緊閉門窗,卻反而讓人覺得煩悶,王爺要不要試試開啟窗戶,看看窗外景緻的感覺?”
蕭辰點點頭,大有一副任人擺佈的意味,也是想看看這位望氣士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窗戶開啟,淡淡的霧氣旋即隨著視窗噴湧而出,房間內瞬間便清晰了不少,沐浴著頂樓的微風,頗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端來兩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