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跡,那是王虎的血。
一人一豬翻滾著,扭打著,突然身下一空,掉了下去。
後邊的李廣勝和二丫追上來一看,之前前面的樹葉堆下出現了一個大洞,藉著洞口的光,李廣勝看到了洞下的景象,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個四五米的大深坑,黑漆漆的,藉著穿過洞口的陽光,李廣勝只看到洞底白花花的一片。
那是滿地的骸骨!
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王虎和那頭大野豬狠狠地摔在了一堆骸骨上,斷骨被砸的四散飛濺。
野豬被一條斷骨刺穿了肚皮,癱在地上抽搐著,哀嚎著。王虎則摔落在了那野豬身上,所幸沒有被斷骨紮成篩子。
他的身上全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李廣勝和二丫趴在洞口大喊:“虎子哥!虎子哥!”
洞內少年的手動了動,嘴裡勉強擠出來幾個字:“快快跑!”
“虎子哥!虎子哥,你別動,我回去叫阿爹來救你!”
“帶帶二丫快快跑!”
王虎劇烈的咳嗽著,他的內臟受到了嚴重的震盪,有氣無力的攤在野豬的身上喘著粗氣。
,!
李廣勝洞口喊著,猛的一眼看到,光線的邊緣處,一團黑影正緩緩的朝著洞底的王虎和野豬飛去。
“虎子哥!虎子哥!虎”李廣勝拼了命似的朝洞底喊著。
最後一聲虎子哥還沒喊出口,就看到那一團黑影已經爬到了王虎和野豬的身上,整個人和那隻野豬都被黑影包裹了起來,就聽到一人一豬痛苦的慘叫,王虎在下面翻滾著,那半死不活的野豬劇烈的撲騰著。
悽烈的慘叫還未停止,李廣勝就看到,又有一團東西從那黑暗的深處貼著地面爬了出來,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瞬間爬滿了王虎和那野豬的全身。
“啊!!!”
底下傳來了王虎和那野豬撕心裂肺的慘叫。血水順著地上的白骨瀰漫開了,李廣勝瞪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洞裡的王虎和野豬被那兩團黑影包裹,變成了血淋淋的兩幅骨架。
在那最後的一瞬間,他只聽到,洞下傳來王虎無力的聲音:“狗剩,快快跑!快……”
洞底的兩團黑影還在蠕動著,此時的李廣勝整個人都已經嚇傻了,他全身顫抖著看著洞底血泊中的森森白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二丫終究是崩潰了,小小年紀,哪裡經受得起這般刺激,大叫一聲,哭喊著朝著身後跑去。
喊聲驚醒了嚇呆的李廣勝,轉身一看,身邊的二丫已經不見了蹤影。
“二丫!”
李廣勝大喊,聲音在空曠的樹林中迴盪著,他再也受不了了,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鞋子都跑丟了。
也該是他命大,跑了一陣後,他找到了那個野豬窩,又順著一路上被打的歪七扭八的枯草路,跑出了這讓他心驚膽顫的吃人谷。
等他再次見到那條熟悉的鄉間小道時,他發了瘋似的衝了出去,一下子癱倒在地,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孩子罷了。
事情總歸是瞞不住的,後來他才知道,那天只有他一個人出來。虎子哥,鐵蛋,二丫,阿貴,都永遠的留在了裡面。
李廣勝的爹知道事情後,狠狠的揍了他一頓。沒了孩子的這幾戶人家忍著痛搬離了這個可怕的地方,而李廣勝,也再也沒敢踏進那谷一步,甚至連那幾座大山,都不敢靠近。
那塊玉牌,還在他兜裡揣著,出來的時候,沒敢告訴別人,也沒有拿著去找扁擔郎換糖,就這樣一直留到現在。
每次看到那塊玉牌,他就忍不住想起當年那件事情,那件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唉……虎子哥,二丫,阿貴,鐵蛋,他們再也回不來了,我時常做噩夢,就夢到他站在那谷口上朝我招手,全身都是白骨頭架子啊!
每年清明,我都遠遠的朝著那座山,朝著那死人谷,給他們燒紙磕頭,希望他們,來世不要再生在這樣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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