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的悲憤喊道：“她又怎會知曉呢？我的親生母親啊，她的心中早已有了比我和哥哥更為重要的孩子存在！所以，我們兄妹二人不過是可以被她隨意捨棄的......”
她冷冷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人，眼中盡是怨恨與悲涼。
上官夫人則依舊緊握著手中的藥瓶，低垂著頭，不敢正視女兒那飽含痛苦與指責的目光。
“小姐啊，你可是夫人親生骨肉呀，夫人她......”李嬤嬤眼眶泛紅，心中滿是對小姐幼時遭遇的憐惜，更心疼自家夫人所經歷的種種艱辛與不易。
只見上官夫人微微皺起眉頭，輕聲斥責，“嬤嬤，休要多言！且讓她說下去。”
上官燕抬手輕輕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小時候，我總是眼巴巴地看著上官曦穿著嶄新漂亮的衣裳，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開開心心的。”
“那時，我還傻傻地問哥哥，是不是因為我們不夠乖不夠懂事，所以爹孃才會狠心拋下我們？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你們的親生孩子，否則怎會受到如此對待......”
上官燕勾了勾唇，自嘲一笑，“曾經，我滿心期待著有一天能夠來到京城，回到爹孃的身邊，從此能成為被疼愛的孩子。可沒想到，事實竟是這般戲劇無情。”
“在這個家裡，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花瓶，似乎都遠比我們兄妹倆來得重要得多！”
話音未落，上官燕滿臉怒容，目光死死盯著上官夫人，“我的哥哥不到十歲，你們竟然能狠心地把他送走。”
只見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胸脯因憤怒而劇烈起伏著，隨後扯起嗓子大聲地質問：“我和哥哥自小就相依為命，艱難度日！憑什麼你們能肆意地決定我們的去留？難道僅僅因為你們生下了我們嗎？這麼多年來，你們可曾真正設身處地地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上官燕已然淚流滿面，淚水不斷地從臉頰滑落。
她抬起手，狠狠地抹去滿臉的淚痕，不經意間瞥見一旁同樣默默哭泣、滿臉心疼的雲香。
看著她那副模樣，上官燕心中的怒火逐漸平息了一些，情緒也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這笑容之中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卻而透露出無盡的苦澀。
“四歲的上官燕想要娘，六歲的上官燕渴望娘，九歲的上官燕期待娘。”
說到這裡，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用一種近乎冷淡卻又帶著些許釋然的口吻，“如今我已經長大了，早已不再需要了。所以，就讓我們從此互不干擾，各自安好吧。”
聽到這番話，上官夫人如遭雷擊一般，整個身體微微搖晃，險些坐不穩，嘴巴張了張，卻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只覺得心如刀絞般疼痛難忍，但同時意識到自己此刻的難受，相較於這對兒女這麼多年所經歷的苦難而言，簡直就是微乎其微。
上官夫人下意識地將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由於太過用力，以至於原本白皙嬌嫩的手背上都浮現出了一道道清晰可見的紅色印痕。
儘管如此，她仍然咬著牙關，強忍著不讓眼淚奪眶而出，用顫抖的聲音說，“燕兒，你儘可以怨恨我們。但我們做出的決定，你只能接受。”
上官燕聽到這話後，竟是忍不住被氣笑了。
只見上官夫人一臉認真地望向她，“你是我們女兒，所以你的決定，我們也只能受著。”
上官燕滿臉狐疑地盯著她，不解地問，“你什麼意思？”
上官夫人抬起手，本欲輕輕撫摸一下上官燕那張嬌小的臉龐，但卻被她敏捷地躲閃開了。
然而，上官夫人並未生氣，只是微微一笑，柔聲解釋，“燕兒，你要知道，作為上官家的五小姐，擁有這身份，便意味著你能夠去做成許多事情。”
“我不需要靠這種身份來做事！”上官燕倔強地反駁。
“是嗎？”上官夫人輕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那位臨王乃是當今聖上的皇子，無論是否受聖上的寵愛。他未來的妻子都必定會出自世家大族。”
上官燕聞言，不禁愣住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低聲呢喃，“您不該對我說這些的，上官丞相向來不希望我與臨王之間產生任何瓜葛牽連。”
上官夫人嘴角緩緩上揚，勾勒出一抹無比溫柔的笑容，“我只是很高興，我女兒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我想讓她得償所願，開開心心的。”
看著她那樣子，上官燕卻顯得有些尷尬，輕輕轉開了頭，避開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