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爺,你瞧瞧咱們歷經千辛萬苦,可算是回到京城啦!能再見到阿顏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我們該高興呢。”陳家老夫人滿臉笑容地,那笑意讓眼角和嘴邊多出無數的褶子。
然而,司徒允卻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猶如寒潭般冰冷深邃,令人不寒而慄。
只見他先扶著陳默啟慢慢坐下,便轉身穩步走向主位。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陳老夫人所言極是,外祖父此番歸來,確實應當歡喜才是。”
聽到這話,陳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那裡,顯得有些尷尬,訕訕地笑了笑,默默坐了下來,不再言語。
此時的司徒允倒是氣定神閒,他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去表面的浮沫,而後微微仰頭,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茗。
稍作停頓之後,他又再次緩緩開口說道:“外祖父,既然您已經到了京城,不如就在府中小住幾日吧,也好讓孫兒儘儘孝道。”
一旁的陳默啟尚未來得及開口回應,他身旁的夫人陳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插話道:“瑾之啊,你真是個體貼入微的好孩子呢!想我和你外祖父一路跟隨軍隊日夜兼程地趕路,如今已是疲憊至極啊。再加上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身子骨都快散架咯!還有咱這一大家子人吶……”話未說完,她便是長長地嘆了口氣,似有無盡的苦楚想要傾訴。
司徒允見狀,不動聲色地給站在一旁伺候的羅公公遞了一個眼色。
他當即心領神會,連忙上前一步,滿臉堆笑道:“哎呀呀,陳老爺子,您可是不知道哇!咱家王爺早在得知您要回京之時,就早早地命人將您的院落收拾妥當啦!就連那慶五院裡的擺設、裝飾啥的,都是按照您往日的喜好精心佈置的喲!保管您住得舒心愜意!”
“那好那好,那瑾之呀,我這便帶著一眾女眷們前去歇息啦。你外祖父呢,正好也有話要和你好好聊聊。”陳老夫人滿臉笑容地說著,一邊還抬起手來,做出招呼眾女眷往後面院子走去安排住處的動作。
羅公公突然發出一陣皮笑肉不笑的聲音:“喲呵,陳老太爺啊,您家這陳府莫不是已經變成女子當家作主啦?”他這陰陽怪氣的話語一出,在場眾人的臉色瞬間變了樣兒。
陳默啟更是面色一沉,雙目緊盯著羅公公,語氣不善地質問,“公公此言究竟何意?”
羅公公見狀,趕忙陪著笑臉向陳默啟請罪說道:“陳老太爺可千萬別動怒呀!奴與王爺在此同您敘話呢,結果回話的卻是婦人。所以呀,小的一時糊塗弄不明白其中緣由,這才斗膽多嘴問上一問嘛。”
陳默啟臉色一僵,猛地回過頭去,狠狠地瞪了一眼插話的陳老夫人,厲聲斥責,“你身為一介婦道人家,好好在後邊待著。”
陳老夫人頓時嚇得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了。
然而,就在此時,站在她身後的一名年輕男子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滿,憤憤不平地開口,“哼!一個奴才,還有你這所謂的晚輩,我祖母憑什麼就不能說話啦?”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原本一直在冷眼旁觀的司徒允忽然忍不住輕笑出聲:“呵呵……晚輩?莫非指的就是本王不成?”
那年輕男子毫不示弱,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梗著脖子大聲回應道:“怎麼?難不成我祖母還算不得是你的長輩麼?”
“哈哈。”司徒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目光如寒冰般冷冷地看向眼前之人,“本王母妃乃是外祖父正兒八經的嫡女,本王的外祖母是外祖父明媒正娶的嫡妻!這裡除了外祖父,誰是我的長輩?”
他將視線緩緩移向一旁的陳默啟,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屑,“外祖父啊,依我看,這陳家恐怕還需要您老人家多費點兒心思好好教導一番才行呢。”
“若整天跟隨著某些不明事理、不懂規矩的婦道人家將來可如何能成得了大器!”
陳默啟頓時臉色變得陰沉無比,他怒目圓睜,對著身後的年輕男子冷聲呵斥,“放肆!王爺在此,豈容你說三道四!”
“瑾之,你瞧,這一大家子人突然之間回到京城,一時間實在難以找到合適的住處安置下來,要不……”
話未說完,便被司徒允毫不留情地冷冷打斷:“陳澤鑫,當初你從我這王府之中拿走了半數的銀子,口口聲聲說是要用來翻修房屋以及購買一些奴僕使用。可現如今,你卻不能安置陳家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質問,陳澤鑫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王爺息怒,那筆銀子……確實用在了翻修房屋和購置奴僕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