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陣難受,她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晚點熬好藥直接上去問他不就行了。
想著兩人那狼狽的樣子也不知道幾天沒吃過東西了,喝藥前也應該先吃東西,她起身去熬了熬粥,再拿了兩個鹹鴨蛋,又炒了個小白菜。
藥“咕嚕嚕”的直響。
“嘶———”
她衝上前想開啟蓋子看看藥怎麼樣了,結果一不小心被衝出來的蒸氣燙了手。
手頓時火辣辣的,她趕緊起身把手放冷水裡泡著。
泡了一會兒被灼傷的部位還是持續刺痛著,這兒也沒藥膏,她有心事也顧不得了,連忙把藥倒進碗裡,端著兩碗藥跟粥上了樓。
快到卯時了,沒一會兒吳掌櫃他們也該來了。
李心荷一晚上沒睡精神倒是還可以,一開門看到顧雲霄正坐在床邊不知在想著什麼,見她進來他起身想接過她手裡的托盤,李心荷繞開他放到桌上。
“你手怎麼了?”他握著她的手聲音竟隱隱有些焦急。
“沒什麼,就是剛剛不小心被燙到罷了,沒什麼大礙。”李心荷不動聲色地抽開手道。
她拿了一碗粥去床邊,緩緩神道:“你先吃點東西吧,吃完飯再喝藥。”
李心荷摸了摸春芽的額頭,比剛剛好了一點,她扶著春芽靠在枕頭上。
春芽眼睛沒有睜開聞到粥的香味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
李心荷試了試溫度,能入口了就一勺一勺地喂著春芽。
她看著春芽的臉,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臉上的細細傷痕早已結疤。
想起那個經常跟在自己身後嘴饞的小姑娘,李心荷沒有忍住眼淚,就那麼落了一顆下來。
等喂完粥過了一會兒她又給春芽喂藥,春芽很乖,喂一口就喝一口,用帕子給擦了擦嘴,扶著躺了下去。
.........
李心荷神色冷淡的坐在桌前,問道:“林嬸子呢?”
對面握著勺子喝粥的手頓了頓,顧雲霄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死了。”
雖然心中有了猜測,可真的聽他說出口李心荷大驚失色,雖然林倩妃總是對她冷淡,甚至讓她與顧雲霄和離,可她早就不在意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才不過半年的時間就這樣沒了,李心荷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她緩了許久才問了出來:“是———是因為嗎?”
她緊張的看著對面的人,想過他臉上會出現憤怒,恨不得想殺了她的神情,沒想到他抬起頭臉上卻是疑惑。
“你不要多想,跟你沒關係,我的身份他們會追到這裡來很正常,只是我也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是我害了她。”
李心荷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她想問他到底是什麼身份,這個疑慮從那天晚上一直到現在,可她又不想問了,既然能到殺人滅口這種程度,想來是她也左右不了的事。
既然幫不到又何必去多問,他想說了自然就會說了。
從前的顧雲霄總是冷淡的,不喜形於色,長得像個雕塑人卻像塊木頭。
現如今看到他如此憔悴,如此的狼狽,她打心眼裡為他而難受。
“現如今你把自己的身子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還有春芽呢。”
李心荷神色認真的看著他道。
“嗯。”
“多謝你...不計前嫌。”
李心荷聽完這話心裡有些彆扭,她想著既如此村裡他們應該也活不下去,難道他們要東躲西藏一輩子嗎?
哪怕她再想幫他們,她也不能隨意地收留身份不明的人,萬一連累了客棧的其他人可如何是好。
她思索片刻問道:“那你們日後有何打算?”
“那群人失手會不會還追殺過來?”李心荷不想問,可還是問了出來。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她只能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養好傷就離開了。
“不會的,你可以放心,從前的顧雲霄早已經死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仔細一看竟是一個銅製的面具,面具延伸出來的是像面板一般的一塊東西,上面佈滿傷疤。
他戴在臉上一時間李心荷竟有些認不出來,面具蓋上了他大半張臉,栩栩如生的傷疤讓人不願多看。
她一下就懂了,從此他要改頭換面重新生活,她略微頷首也不再多問。
兩人靜靜的坐著,李心荷看著桌面也不與他對視。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