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十六度八遠遠抬手一招,細絲變化為一道流光飛回他的手中。
“往裡面走?”江月把原本在地面上亂劃拉的蛛殺提起來。
同意江月的想法,三人靠近呈現三角形陣型,向車庫的更深處走去。
以本地的這個氣溫,水滴在外界都會滴水成冰,可地面上黏黏糊糊的東西卻似乎沒有受到影響,三人像是跋涉在一片史萊姆和膠水混合的沼澤之中,越往車庫裡面走,腳底板越粘糊。
走到林缺所說的車庫中間時,三人已經陷入了只要一抬腳就會拉絲的狀況,這種情況已經影響到了三人的行動,但沒有一個人試圖去斬斷地面的這些東西。
“你的意思是,襲擊你的母體是從天花板上下來的?”江月抬頭看向天花板,那裡是水泥的灰色,還有錯綜複雜的管道。
這麼看來,天花板倒是的確能藏一些東西,只不過江月此時往上一看,沒有看見任何異常的部分。
不過就在她低頭之前的一秒鐘,感到眼前有一片細小的地方在輕微的扭動著,身體反應快過聲音,江月掄起蛛殺便往頭頂揮動,揮動成功之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傳了出來。
“在頭頂!防護!”
燈光火石之間,江月的刀觸碰到了一片觸感非常奇特的東西,像是泥牛入海般難以動彈。
江月狠心繼續往上砍動,迫於姿勢的限制,她在空中掄了一圈之後只能艱難地把蛛殺收回到自己手中,不被天花板上的東西捲走。
空氣輕微的扭曲,天花板上一直攀附著的生物終於露出它的真實面目。
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一眼望不到邊緣,深紅色的生物緊緊地攀附在天花板和管道上方,幾乎鋪滿了他們能看見的所有。
和三人頭頂的怪物相比,他們剛剛抓到的肉塊簡直小得荒謬。
“......你剛剛就是從它身上砍了一塊肉下來?”江月喃喃問道,林缺在旁邊,聲音也有些難以置信的回覆:“不是,剛剛還沒這麼大。”
得,他們仨中陷阱了。
如果知道對付的是整個天花板的怪物,林缺絕對不會那麼莽撞地就告訴二人同時深入進地下車庫地,奈何這個怪物的幻境層次可不低。
三人進來時都點燃了防幻覺火柴,江月此時掏出來看見上面的火焰已經熄滅,但時間其實並沒有結束。
三人立馬從自己的揹包裡面掏出了任何跟火焰有關的武器,畢竟是系統給的訊息,總不會錯。
雖然拿出了武器,但三人並沒有直接莽上去跟它幹一架的想法,正慢慢地朝後退著,儘量不帶動腳下的黏糊聲響,而隨著三人的後退,頭頂的生物也彷彿活過來一般湧動。
江月有些難以形容此時眼前的場景,像是她興致勃勃剁了好幾斤肉帶回家準備燒烤,卻看見那些肉突然在桌面上開始跳舞一樣驚悚。
跟隨著三人向後退的腳步,江月的頭頂肉塊緩緩凝結成了一個人類頭部的形象,它似乎並不急躁地描摹出了自己的五官。
同時像塊橡皮泥一樣拉長了自己的脖子,把它的頭顱垂到了和江月高度平齊的狀態,只不過距離江月有一米多的距離。
這至少能證明它還有些忌憚江月,因為如果它再靠近,江月絕對會一刀把它劈成兩段。
越發像人的五官上有了生動的表情,江月越看著五官越眼熟。直到它開口說話,江月才驚覺。
它模擬出了驅風遊四海的五官和聲音。
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和聲音帶來的衝擊力是很大的,江月下意識就想劈它,卻被輕飄飄地躲開。
“好香啊——”通體紅色的頭顱做出了嗅聞的動作,自顧自笑了起來,“終於等到你了......”
有神志,有智商,能溝通,會偽裝。
江月立馬給它下了定義,同時忍不住去想驅風遊四海的處境。
臉和聲音都被模擬了,驅風遊四海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樣沒有任何不正常狀態存在嗎?
不過現在糾結這個沒有意義,江月出聲反問道:“你等我?我從沒見過你。”
“你見過的......”它壓低了聲音,甩著長長的脖子繞著三人轉動,頭顱始終面對三人,像個繞圓形的攝像機,“你記得這張臉嗎?我可是讓他幫我帶話的.....我告訴他我很餓,要吃了你。”
“可是你好厲害,竟然把我的分身給殺死了......不過你漏了一點,我不止一個分身,還可以在人體外生存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