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江月再次上前，目光灼灼地盯著老太太。老太太卻沒心思給她倆答疑解惑，蒲扇夾在手臂下面，碰見瘟神般推搡著江月和蒼山木耳，嘴裡不停地重複著“走！別過來找死！”“找人去對面找！”
蒼山木耳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剛想說話卻又被江月搖搖頭的動作制止，兩人一個勁的後退，直到被推出居民樓，江月手上還在混亂間被塞了把蒲扇。
得虧是在後門，不然江月兩人的臉估計早被居民樓裡的大爺大媽給看清了，老太太把兩人推出居民樓大門，很嫌棄似的揮手，然後揹著手顫顫巍巍地走了。
夕陽西下，蒼山木耳風中凌亂。
“噓——等會兒再說。”江月朝她擠了擠眼睛，指了指後門對面的粥鋪，“咱們先去那兒等著。”
粥鋪這個點人還蠻多的，蒼山木耳以為江月要和她談些什麼，自然而然地走到裡面的座位上去，卻見江月還在門口站著。
她感覺到很奇怪，卻不知道為什麼，江月又回頭對她虛按手掌示意她坐下，她滿腹疑惑，卻不自覺地坐下了。
坐下是坐下了，眼神順著江月的朝向往外看，看見馬路對面一個走路顫顫巍巍的老人手裡捧著個什麼東西，正左右觀察車輛情況。
江月下一秒就迎了上去，蒼山木耳定睛一看，那灰白頭髮的老人果然是剛剛那個老太太！只不過現在看來沒有那麼兇悍，搭著江月的手臂慢慢往粥鋪走了過來。
二人走進店門時，老闆撐著櫃檯有些驚訝：“香姨，您今天有空出來玩吶？”
老太太面色又一板：“這是我孫女！我陪她出來不行？”
“......孫女，哼......行，您看看要吃些什麼，我給您打折。”
老太太也沒客氣，伸手就在選單上點了幾下，這才扶著江月的手臂慢慢走到店鋪裡面。
“扇子呢？”老太太一落座放下手上捧著的東西，是個木盒，然後就伸手朝向蒼山木耳，蒼山木耳無語，但她的教養讓她把放在一邊的扇子遞給老太太，只不過表情不太好看。
粥鋪上菜很快，江月回頭去拿了兩份粥過來，都是青菜香菇粥，還有兩份小菜。
蒼山木耳還在吐槽這老太胃口不小啊一人吃兩份，就見老太太把碗朝蒼山木耳一推，說道：“喝粥。”
見眼前女孩兒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老太太冷笑一聲：“我老太婆不隨便請人吃飯，愛吃不吃。”
蒼山木耳還沒說話呢又被嗆了一嘴，想想氣不過去，乾脆捧著碗開始喝粥，反正看不懂江月和老太太要幹什麼，乾脆不管了。
江月在蒼山木耳旁邊坐下，象徵性喝了幾口粥，抬頭問老太太：“您現在可以說了嗎？”
這裡的青菜香菇粥做的很不錯，米燉得軟爛，青菜新鮮，香菇飽滿，鮮味濃厚，蒼山木耳本來是氣不過才吃的，這會兒居然有點喜歡上了這個味道。正吃得忘乎所以呢，突然聽見江月說話，一抬頭，看見老太太的表情一秒變化。
本來看著倆女孩兒吃飯，老太太的表情逐漸鬆弛下來，像是一個最普通的看著小孩兒吃飯的長輩那樣溫和，江月一發問就又扳回了那張冷酷無情的臉。
她似乎懷念起什麼，沒說話，把旁邊的木盒給端上了桌子。
木盒不大，成人兩個手掌大小，上面估計刷了清漆看上去很光滑，老太太粗糙的手摩挲著盒面，嘆了口氣，把盒子給開啟了。
她從裡面拿出了一疊照片，可以看出來她很珍惜這些照片，大約五厘米厚的照片全部都進行了塑封處理，江月雙手接過這些照片，第一張就讓二人愣住了。
那是兩個小女孩兒的合影，大約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扎著雙馬尾，看上去玉雪可愛，其中一張面孔......和潘玲麗的臉有些相似。
江月繼續往下翻。
後面是兩個女孩逐漸長大的照片，隨著照片的翻閱，女孩兒們的面孔逐漸長開，身高也日漸抽條，有很多張是穿著校服合的影，可以看到兩個女孩兒始終都是一種校服。
那張和潘玲麗相似的臉蛋也逐漸可以確定就是潘玲麗本人，畢竟那顆鼻尖痣非常有標誌性。
蒼山木耳本來還在夾著小菜，看到第一張照片，脆黃瓜從她的筷子上突然落下，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呆滯中。
“......潘玲麗那孩子旁邊的，是我孫女。”老太太靠著椅背，突然間失去了剛剛推搡江月她們的精神氣，“就在去年，被鄰居那畜生給......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