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無限般的劇情點終於結束了。
再次恢復感知時,熟悉的腥臭腐爛味道首先襲擊了江月的鼻腔,竟然有種令人欣慰的安心感,估計這種直播再多來幾次,江月就能面不改色地就著屍臭吃飯了。
後腦勺還在隱隱作痛,但是跟之前體驗過的痛感相比可以說是毛毛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月的五感似乎更加靈敏,她感覺到方圓十米之內沒有除了她以外第二個具有威脅的東西,包括那個不明物體。
睜眼,還是未經汙染的星空,江月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這才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
這一站起來,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太乾燥了。
江月爬出地底時就發現這裡剛下過雨,此時的地面卻乾燥異常,站起來之後那份腐臭更是因著天氣的緣故越發濃烈,江月只是站著就快被燻暈了。
難道自己還沒離開劇情點?江月感到一陣恐慌,下一秒,舉起右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痛,與此同時,一行小字又浮現出來。
【非現實環境,痛覺減少70%】
江月垂下手,深深地嘆了口氣。
在江月的視角中,綠色的箭頭橫空出世,巨大無比而又妖嬈地指向了低處,上面還有熒光綠的兩個大字“目標”。
腳步虛浮地走向箭頭指標處,江月這一晚的心累超過了此前19年的總和,但即使如此生活繼續,江月還是在直播間裡當沒有人權的打工人。
一邊費力地撥開半人高的草,江月一邊整理著思路。目前的要求是找到王楚的頭,但在她進入劇情點時卻見到了多個女性的慘死,很難不把這二者給聯絡起來。
在那些短暫而又慘烈的記憶中,江月隱隱約約拼湊出了一個村莊,一個大山深處,久久封閉卻又與外界溝通的村莊。
村莊以金姓為主,是個典型的落後山村,水電在早年都通不上,上山的路一遇山洪或暴雪就被堵死,可就是這麼一個村莊,卻持續不斷地與牙行進行交易。
各處的女人小孩被使用各種手段帶進山村,然後在這裡或是極早死去,或是被虐待、困住一生,第一個劇情點的志慧死得極早,而第二個劇情點的女性,則是這個機制下的被馴化者,不過二者都難逃一死。
這個山村的男性往往處於更高的地位,而在倒數第二個劇情點,江月耳尖,聽見了有人呼喚王楚的名字,是個年輕的女人聲音,帶著與本地不太相似的腔調。
暫定王楚是山村居民,那個女性是他母親,那麼那個女性和慘死的那些女性是否有關係?王楚與那些慘死的女性是否有關係?他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迷霧重重,江月抬頭望向前路,神色越發冷厲。
直播間目前任務是找回王楚的頭,但它的任務釋出就像擠牙膏,擠晚一節還有一節,找回頭的下一步是什麼還說不定呢,萬一它讓江月把頭送回家整個葉落歸根,江月還得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更別說這個劇情點江月還沒有身份,誰知道萬一死亡的話,現實世界會不會也受到影響。
跟著箭頭走,腳下的路逐漸平坦,原本及腰高的雜草此時只蓋住了腳背,穿過一小條溪流,眼前赫然是一片樹林。
江月有點應激的停住了腳步,卻見箭頭突然變大,急不可耐地指向樹林深處。
逃避是沒有用的,江月從來都知道這一點,只不過逃避讓人輕鬆,所以她初中僥倖考的比較好,高中卻一落千丈,像個學霸堆裡的大蟑螂,整天在不同的老師手下竄來竄去,學習成績不好卻生命力頑強。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估計就那樣了,高中是個混子,大學是個混子,但都過的還行,那麼人生這麼混過去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畢竟人要知足,活著,還活的不錯就該滿意了。
誰知道自己會成為這狗屁平臺的主播,本來是野外求生,雖然要考生存能力,但也還能接受,現在又被丟進了快穿組,還是恐怖類的……這已經觸碰到了江月的底線,那就是活著。
她要活著。
要活著,就得繼續。
眼前的樹林發著嘩啦啦的聲響,是被夜風吹動的聲音,微光之下樹影婆娑,美麗而冰冷。
江月慢慢走了進去。
直播間此時正是第三人稱視角,觀眾們看著江月被樹林吞噬,像融入墨汁的一滴水,冷靜而理智。
【突然好想哭……
【這個樹林好眼熟,是第一次被打死的地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