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朋友們大家好,主播現在的地點是某片不知名的熱帶雨林,本次直播的目的呢,是在這裡存活三天。”
手機鏡頭穩定的轉動,直播間內可以看見處處都是濃的要滴水的綠色,高大的喬木,寄生在其上的藤蔓,低伏在地、幾乎讓人無處落腳的小型灌木,還有色彩濃烈的花朵……這是一片典型的熱帶雨林。
舉著手機進行拍攝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低馬尾女生,穿衝鋒衣牛仔褲,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鍊,是一條黑繩串著的銀色吊墜,揹著一個大包,正盯著直播間緩慢上漲的人數發呆。
天知道在一個月前,她,江月,還只是一個每天都在和早八作鬥爭的悲催大專生,除了在考試時臨時抱佛腳緊張的頭髮狂掉,平時生活都算鹹魚,日常是上課和看小說,還有性質上來打兩把遊戲然後被虐到放棄。
直到收到那一條項鍊。
那時寒假剛結束,江月在坐滿返校大學生的高鐵上睡了一覺就回到了校園的懷抱,一切都很平靜,回校打掃衛生,和室友們吃了頓飯,躺上床狠狠睡了一覺補補寒假熬的夜,然後上課,做作業。
她以為一切都和上學期一樣,還計算著生活費的安排和這個學期的旅遊計劃。
開學第一天下午沒課,江月刷著短影片考慮晚上吃什麼,餘光看到室友們提著大包小包回來,趕緊放下手機迎了上去。
“江月……喏,你的在這兒。”捲髮的微胖女孩叫常溫,是江月的朋友兼飯搭子。江月接過一堆快遞盒,表達了一下對她的愛意,得到了一聲噓聲。
快遞拆到最後,拆出來一條江月沒買過的項鍊。
黑繩串著銀色吊墜,銀色吊墜就是一個簡單的圓環,符合江月的審美,但她沒買過,問了一圈朋友,除了幾個跟她開玩笑的,其餘的都說不知道這回事。
儘管上面寫的是江月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看上去不像是寄錯,江月還是決定將它原路寄回,因為上面寄件人的電話打不通,最近又詐騙頻發,她不敢將這東西放在自己這兒。
趁著吃飯的間隙把東西給了快遞員,江月很快把這件小事放在腦後。
第二天又是早八,江月熬到半夜兩點,早晨被鬧鐘吵醒,閉著眼伸手胡亂的摸索,手機沒摸到,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盒子。
找到手機按滅鬧鐘,點亮小夜燈,江月痛苦地睜開眼,滿腦子的睏倦在看見盒子全貌的時候不翼而飛。
灰色的方形首飾盒,是她昨天下午親手交給快遞員的那個。
無論它出現在哪裡,都不應該是她的床上。
常溫睡眼惺忪的拉開床簾,一邊感慨早八到底是誰發明的一邊穿鞋,走到洗手檯時看見江月嚇了一跳。江月個高,穿的一身白睡衣,黑色長髮披肩,臉色卻慘白,常溫走過來時也沒發現,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鏡子。
“……江月你tm掛科了是吧在這兒嚇人。”常溫罵罵咧咧地走到她旁邊打算開始刷牙,只是不住地看她,“你怎麼回事?”
江月這才反應過來,搖搖頭,伸手到常溫面前的水龍頭前接了捧水拍在臉上,冰冷刺骨地水讓她冷靜下來。
下樓時她的兜裡揣著那個盒子,在經過垃圾堆時猶豫再三,還是把盒子丟了進去。
專業老師上課比高中有趣多了,江月一邊聽課一邊想著那個盒子,心裡還是感覺不安。
她是個非典型唯物主義者,考試周巴不得拜遍各方神仙,看到“不轉必倒黴”之類的騙轉發玄學時卻翻著白眼一頓舉報,此刻甚至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此舉惹怒了玄學之神,才招來一個自動返回的盒子對自己進行懲罰。
“……做筆記啊大姐!”常溫用手肘狠狠戳了她一下,江月如夢方醒,趕緊伸手從書包裡掏筆記本,手指剛模下去,卻又碰到了一個硬硬的盒子。
江月的手指頓住,心跳漏了半拍。
停頓了不知多久,江月才慢慢移動冰涼的手指,不相信般用指腹摩挲上面的材質,直到無法再欺騙自己,她轉動僵硬的脖子低頭,看見了書包裡露出的灰色一角。
專業課上了一個上午,飢腸轆轆的常溫一等下課鈴響就衝出了教室,原因無他,外賣已經在外賣櫃裡等她,只不過等她取回外賣,找到坐在太陽下的江月時,看見江月又恢復了早晨初見時的臉色,只不過此時連嘴唇都是蒼白的,好像神遊天外。
常溫開始擔心自己這位好友是否遭遇了什麼重大打擊,比如考試掛科,遇上渣男……不過她怎麼也想不到,江月是被一條她代取的項鍊纏上了,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