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一個一米七多的大人站在小學生初中生當中很是突出，低頭就能看見小孩們的頭頂，前面兩個顯然是認識的，跟在村長後面嘰裡呱啦地說話。
村長在前面帶路，江月和另一個男孩走在最後面，男孩偷偷看了江月好幾眼，後者在看見他的第一秒就開始想待會該怎麼用他了，也因此而走了神。
男孩沒有得到江月的回應，猶豫再三，伸出手拉了拉江月的袖子。
“......姐姐。”他輕輕叫了一聲。
江月一呆，這才低頭看他。
確實是......太像了。
既像照照，也像......張照亭。
之前直播的時候還沒覺得，因為兩人年紀相差太大，長相還沒到能一眼看出來的地步，此時有了箇中間值，江月才發現了不對勁。
膚色，臉型，眉眼，都像是張照亭等比縮小，但氣質不同，如果說江月認識的張照亭像神韻內斂的玉，那麼這個年紀的男孩更鋒利，更有攻擊性。
可是他看向江月的眼神又是柔軟的，屬於這個年紀的依賴。
江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心裡隱隱約約有些古怪。
“噓......”江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男孩乖乖閉上嘴巴，手上還是拉著江月的袖子。
小孩們走路不快，但勝在熱情高漲，沒一會兒就到了廟宇門外邊，江月感覺有視線傳來，下意識轉頭，正巧和四隻眼珠子對上視線。
江月：裝都不裝了嗎朋友？
那四隻眼珠子立馬消失不見，那裡只剩下一片綠海，男孩自然觀察到江月的動作，順著她的視線轉頭，伸手一指另一個地方：“那裡有大的蜘蛛。”
江月回頭看了看他，點點頭，往他手裡塞了商城裡防蛛噴霧和防身藥膏，男孩面色不變地將東西塞回口袋，然後繼續拉住江月袖口。
村長帶著他們進了廟宇，裡面的人不多，看起來還在準備階段，中年人們忙碌地佈置著廟宇，給各處清掃打理，給雕塑清灰補色，在香案上放上新鮮的水果和其他貢品。
人們已經先上過一輪香，廟裡香菸嫋嫋升起，村長先在門口取了線香，又去蠟燭處點燃，將明火抖滅，分發給跟來的小孩們。
“小朋友們——我們先去給蜘蛛娘娘上香哈，往這邊走。”
村長帶著他們前往蜘蛛娘娘的雕塑前，江月仰頭看了看雕像的頭部，神色慈悲的雕塑低頭看著他們，江月恍惚間好像看見雕像眨了眨眼。
袖口一股重力傳來，江月晃了晃腦袋，低頭看見男孩朝她搖搖頭。
那是幻覺？
江月凝住心神，跟著村長的指示排好位置。
四個人，站在雕塑面前舉起線香，村長讓他們有什麼心願都告訴蜘蛛娘娘，蜘蛛娘娘會實現好孩子的願望。
兩個本地小孩立馬就開始閉眼，江月和男孩對視一眼，為了不引起懷疑，也低下了頭。
江月這邊都還沒抬起頭呢，就聽見村長在旁邊開始唸經。
“蜘蛛娘娘......顯靈......童子獻上，萬事無恙......”
江月立馬皺起眉，童子這兩個字一出她就感覺這村長沒憋著好屁，能把小孩送給boss的能是什麼好人？
雖然本來就覺得蜘蛛娘娘能在這個村裡作威作福這麼久還安然無恙，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幫忙，但沒想到村長居然這麼光明正大就開始唸經，是仗著小孩認真許願聽不懂嗎？
江月斜看了村長一眼，立馬收回視線。
村長的眼角蔓延出了淺淺的蛛網狀紋路，閉著眼很是虔誠地喃喃自語，後面的話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只是在微微動著嘴皮子。
她又回頭看正在忙碌的人們，眼前一花，離四人較近的一箇中年阿姨的嘴變成了漸變的蜘蛛口器樣式，江月眨眨眼又變了回去。
又是幻境？江月加大扭頭力度看其他人。
如她所料，其餘正在忙碌的人們身上也或多或少出現了異變，當她將視線移回男孩身上時，看見男孩的臉頰上也冒出來根根小針似的毛髮。
她大概知道自己確實又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幻境給侵蝕了，立馬購買了破除幻境的火柴，點選使用，她再看了男孩一樣，好了，毛髮沒了。
啪的一聲，江月轉頭看向發聲處，村長面色難看地撿起落在地上的一包黃紙。
黃紙就是日常祭祀時使用的黃色土紙，但在江月的生長背景中沒見到過用在寺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