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來可以知道這座旅館規模還不小,食堂也都有模有樣,東西齊全,不過桌椅較為樸素,此時坐了大約三分之一的位置。
江月一眼看見木秀於,對方朝她微微點頭。
木秀於和五人坐在一起,四人的樣貌江月都很熟悉,只剩一個老爺爺是生面孔。
木秀於和老爺爺單坐一邊,對面四人神色各異。
不吃兔兔捏:一對長相漂亮的姐弟,年紀看上去都在十五六歲,穿淺色羽絨服,眼睛跟著江月轉,看上去毫無攻擊性。
沉水十一刀:看上去塊頭很大的年輕女性,圓寸黑皮,耳朵上的耳釘很多,耳釘上的鑽能當燈泡用,見江月和十六度八一同走來,挑了個眉。
驅風遊四海:名字豪氣,本人形象也是,穿著皮衣,半長髮紮成個丸子頭,頗有搖滾風範,不過眼神躲躲閃閃,有些畏縮。
那老爺爺應該就是旅館老闆,穿著褐色的羽絨服,鬍鬚和頭髮稀疏,中間都夾雜著灰白的髮絲,眼角下垂,老年斑清晰可見,拄著拐,戴著條同色系羊絨圍巾。
“小月,這邊坐。”木秀於給她挪了個位置。
場內立馬就有眼神交流,像是猜測二人是否已經結成了同盟關係。
這場直播暫時看不出有明顯的勢力分割,但每個人都做好了跟對方斗的準備。又因為江月的成績太過優秀,她幾乎是預設的針對物件。
可木秀於的行為是表明江月有隊友,他的成績同樣優秀,威脅頓時增加,更別說此時江月身邊還有個以猥瑣著稱的鼠哥......
思量之間,很快有人確定了想法。
嘩啦啦一陣響,驅風遊四海帶著滿身鏈條裝飾起身,朝江月伸出了雙手,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月姐好,您叫我小海就行。”
聲音磁性,行為狗腿,江月一愣,上前握手微笑:“你好,叫我小月就行。”
“不合適,我還是叫您月姐好了,有事您吩咐。”驅風遊四海點頭哈腰的坐下,收穫鄙視和震驚的目光。
鄙視來自沉水十一刀,她起身,態度不卑不亢地伸手:“陳水。”
“劉月。”
二人簡單點頭,江月終於能坐下。
震驚的目光來自姐弟二人,他們沒來得及跟江月握手,對視一眼有些後悔。
一條椅子擠四個人已經有些擁擠,好在姐弟二人都是少年體型,勉強能坐下,江月這邊就坐不下了,都是成年人,還有木秀於這個雙開門和一個老年人。
十六度八隻好從旁邊拖了張椅子過來坐下,所有人都坐下,一直在低頭喝茶的老闆才抬頭嘆了口氣,好像被觸發了什麼機制。
“......感謝各位的好意,願意幫我和我愛人跟孩子聯絡。”他的雙眼無神,凝視前方好像在回憶著什麼,眾人等了幾秒,他開始講故事。
三十年前,剛過而立的老闆終於在這座北方小城立穩了腳跟,帶著妻子在市中心附近開了家旅館,得益於優越的地理位置,旅館生意火爆,往來的遊客大多選擇在此歇腳。
生意蒸蒸日上,他們有了孩子,孩子也一天天長大,老闆的人生像是開了掛一般順風順水,他覺得此生沒有什麼遺憾了,直到碰上孩子的叛逆期。
老闆夫婦有一對龍鳳胎,女兒活潑開朗,兒子文靜內斂,夫婦覺得兒女互補甚是滿意,可青春期像不講道理的土匪,將兩個可愛的孩子給改造成了無法無天的混球。
不思進取不愛學習都是小事,畢竟他們都有家產可以繼承,可沾上賭這一字可就變了意味,女兒沉迷遊戲機和談戀愛尚且能原諒,兒子可等於廢了。
老闆將兒子從地下賭場拉出,盛怒之下當著幾十人的面毆打他,這等同於將兒子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尚未意識到錯誤的少年滿臉血的詛咒自己的親生父母不得好死,被警察帶走,老闆一時悲痛交加,當場暈厥。
此後這家旅館的生意便一落千丈,老闆也終日鬱鬱寡歡,兒子進監獄服刑,女兒倒是迷途知返,跟在父母身邊盡孝。
幾年後兒子出獄,老闆認為親人沒有隔夜仇,擺席迎接了他,兒子態度不錯,酒足飯飽之後提出去外地發展事業,並保證自己已經完全知錯。
好一副天倫之樂的樣子,老闆夫婦雖心有懷疑,仍然給了他一筆錢前往外地,之後兒子每年過年都回家,但也僅限於過年。
女兒畢業後不久出嫁,也在外地城市一年一回,因此,每年過年都是一家人的齊聚之時,可偏偏今年暴雪襲城,孩子已經失去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