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直播都沒看,直播間的評論內容自然也是一概不知。
蒼山木耳已經在旁邊哭得開始打嗝,也許是老太太的敘述讓她想起了什麼,或許是她的家人。
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只有蒼山木耳小小的啜泣聲融入了粥鋪的聲響之中。
江月很不會安慰人,也不習慣被人安慰,更何況這種痛苦,一個外人的安慰有時候並不能起到真正的作用。
江月只希望追求解決問題,所以她問道:“......奶奶,那個瘋子怎麼樣了?”
小佳和潘玲麗是一起成長這麼多年的好朋友,而此時她們又遇到了這種劇情點,江月並不認為這二者之間毫無關聯。
系統要求他們完成的任務是找到潘玲麗死亡的真正原因和完成潘玲麗的遺願,那麼她大膽猜測,潘玲麗的死亡和遺願,或許都與她這個一同成長的女孩有關。
老太太擦乾了眼淚,雙手合十放在桌面,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推搡江月她們的,精神氣十足的老太太,她神色認真,鄭重說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趕你們走嗎?”
“......您知道我們是三中的學生。”江月猜測,“我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
老太太略微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只能算是把面部朝向江月,畢竟老太太的眼睛看上去有問題,但聯想到江月之前的表現,又放下心來,嘴邊似乎掛上了一絲笑意:“老婆子我,別看我眼睛有問題,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東西呢。”
老太太顫顫巍巍地伸手一指蒼山木耳:“你旁邊這姑娘,我一眼就看出來她身上有股死氣。”
江月瞥了一眼哭得亂七八糟的蒼山木耳。
“每個人身上的氣,都是不一樣的。”老太太輕輕晃著蒲扇,看上去神色莫測,“你們身上的顏色,和小佳,和潘家那丫頭是一樣的。”
“但是死人不一樣,死人的氣已經快要消散了。”老太太微微低頭,眼珠左右轉著,盯著江月二人,“旁邊這個小丫頭,你的氣......跟死人差不多。”
蒼山木耳精神還沒恢復過來呢,又被老太太一嚇,眼淚又流了出來。
江月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跟老太太說話:“您別嚇唬他了,有話直說吧。”
老太太沉默了一下,正色道:“那個瘋子死了,但是他還沒走。”
江月感覺有股冷意從自己的背後爬了上來,或許是表情變化太明顯,蒼山木耳反過來握住了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
“他接下來要幹什麼?繼續殺人嗎?目標是......”江月迅速反應過來,“潘玲麗?”
老太太又把背靠回了椅背上,表情淡淡:“不知道,那個瘋子要殺誰看他,倒是你們倆,再摻和進來,小心自己的小命。”
“您怪潘玲麗嗎?”蒼山木耳突然開口,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腔音。
老太太突然暴怒,用力一拍桌子:“我為什麼不能怪她!如果不是她,我孫女會跟那個精神病扯上關係?!”
瘦弱的老人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周圍吃飯的人被嚇了一跳,粥鋪裡有一瞬間的寂靜。
老闆早在後邊盯著呢,見狀趕忙跟店裡的客戶連聲道歉,周圍聊天的聲音又稀稀疏疏的起來,老闆也悄悄走了過來。
他朝江月二人使了個眼色,又溫聲安慰老太太坐下。
“香姨,我們都知道那事你心底難受,也別衝著孩子們呀。”老闆輕輕拍動著老太太的後背,好像在哄一個小孩,“啟子前天跟我說你家的花開了,過兩天讓我看看唄。”
老太太臉色很差,但沒跟老闆發火,老闆見哄到位了,伸手一抹額頭汗水,跟江月使了個眼色:“你們也是!沒事講那些東西幹嘛?小孩下次說話注意點。”
兩人沒吭聲,老闆這邊做到位了又回前臺盯著,三人之間突然沉默。
“香姨......”江月自個兒琢磨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們知道您心裡難過,這事兒我們就不提了,我們先送您回去?”
老太太臉色勉強好轉一點,也沒說話,顫巍巍起身,江月伸手就去扶她。
“我老婆子提醒你們,那小子還在附近呢,不想死就別靠近這邊。”江月去攙扶老太太的時候,突然聽見這兩句微不可聞的話語,“......非要說的話,那小子怕火......畜生都怕。”
江月把老太太送回居民區門口,老太太揮揮蒲扇示意她就此停步,然後就著昏黃的路燈一步步走回居民樓。
蒼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