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江月,認真說道:“蝗蟲、蜈蚣都變了,它們的老家也很危險。你可以拿著這些去問那個教授,去找它們可能會死。”
話是這麼說著,他看上去卻是做好了出行準備的。
江月藉著月光看他的裝束,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挎著個墨綠色毛氈的布袋子,頭上也用布料纏緊,拿著火把和火摺子。
他是在告訴江月前路的危險性,但江月總感覺,即使自己不去,哈吾勒此時也絕不會打道回府。
於是江月用拳頭撞了撞他肩膀,同樣神色認真:“我不害怕。”
哈吾勒沉默地看了江月幾秒,這才起身。
他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罐子,看上去是拿來裝藥膏的,開啟遞給江月,哈吾勒朝她揚了揚下巴:“這個可以防蟲,但是不能全部都防,塗在身上。”
江月接過聞聞,味道不太好聞,但也不算臭就是了,她把裸露在外的面板都抹了一遍,哈吾勒最後向她確認了一遍,二人這才踏著月光離開。
腳下是沙地,江月跟在哈吾勒身後趕路,走了大約五分鐘便看到了白天走過的莊稼地,半夜的時候,蝗蟲彷彿消失了一般,只剩下啃得亂七八糟的作物。
哈吾勒看了一眼莊稼地,轉過頭加快了腳步,似乎不想再看見這場面。
周邊逐漸變得荒無人煙,景色也逐漸單調起來,二人沒有點火,明亮的月光足以成為他們前進的照明。
江月粗略的看了看時間,二人走的速度不算慢,硬是走了兩小時才看見目的地,直播間的觀眾都熬走了好幾批。
穿著便於行動的戰術靴也無法避免一路上時不時的坑坑窪窪,江月的鞋中已經滿是沙土,在她第三次往外倒沙子時,哈吾勒爬上一座高高的岩石,極目遠眺,然後跳下,神色帶著些疲倦。
他指向太陽落下的方向,江月看去,那裡是一片巨大的石柱林。
“就在那片石林裡面,蝗蟲和蜈蚣都住在那裡。”哈吾勒原地把鞋子中的沙土抖掉,表情嚴肅起來,“去到那裡,不要亂跑。”
江月點點頭。
離得近了才能感受到這片石林的高大,石塊巨大無比,期間冒出來幾根草葉,江月越看越不對勁,忍不住問道:“這裡看起來有人住過。”
與其說是有人住,不如說這片地區的石塊看起來都像是房屋的雛形,二人越往裡走江月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裡面的石塊構造儲存更加完好。
哈吾勒回頭看了她一樣,黑眼珠子亮亮的:“這裡是一個富有公主的領地,但是有一天公主違反了這片土地的規則,她的領土被上天懲罰,公主被憤怒的人們吊起來殺死,這裡再沒有人居住。”
“......傳說?”江月伸手撫過留下印記的石塊。
哈吾勒點點頭,把身上又抹一遍藥膏後遞給江月:“村裡人說蝗蟲和蜈蚣是公主的鬼魂回來報仇。”
話說到這裡,風聲在這座很可能是城市的石林裡旋轉曲折,拉出了長長的不成調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哈吾勒停下靜靜聽了一會兒,突然抬頭,神色緊張。
他拉著江月奔上一處高臺,二人縮在一個類似桌子的石頭後面,江月心跳不知為何越來越快,直到耳邊出現了沙沙聲,緊接著是緩緩逼近的嗡鳴聲。
江月低頭看向道路,那裡能容下四人並排走過,此時卻是一片黑壓壓的、反著月光的蜈蚣在快速爬動。
而且這些蜈蚣的長度更加誇張,江月粗略一看,居然看到超過兩個手掌長度的蜈蚣正在最前排快速爬動著。
身上猝不及防被蓋上了一塊布料,上面的味道和藥膏的味道相似,不過更加濃厚。江月回頭看見哈吾勒表情嚴肅地把二人籠罩在這塊不大的布料之下。
“這......”江月很震撼,雖然對此有過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建設,但這種彷彿闖入蜈蚣老家的場景還是對她的眼睛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但是很快,震撼她眼睛的就不止蜈蚣了。
逼近的嗡鳴聲逐漸變大,江月往上面瞟了一眼,見到了直播間的老熟人蝗蟲。
滿天的飛蟲遮天蔽日而來,將月光都蓋成黑暗,蝗蟲的眼珠子冒著紅光,二人靠得近,彷彿側面飛過了無數紅色小燈。
好在這群蟲子來得快去得也快,蝗蟲大約半分鐘的時間便呼嘯而過,再往地下看蜈蚣,也只能看見對著二人的尾巴。
江月回頭剛要詢問,就見角落處黑影一閃而過,身體肌肉反應讓她立馬推開哈吾勒,手腕翻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