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孜勒的眼睛是灰色,盯著人看的時候有種被某種陰冷生物盯上的感覺。
他在懷疑自己的來歷。
江月對答如流:“其實是公司安排的旅遊,說是旅遊,實則出差,我們打工的還能挑時間嗎?”
說著便嘆了口氣:“這邊環境可真艱苦,我穿過一片莊稼地的時候還看見了很大的蟲子,要不是跑的快,我真怕自己被蟲子給吃了。”
“那是蝗蟲。”哈吾勒看向江月的眼睛,“但又不是蝗蟲,他們會吃人。”
江月心頭一凜,當下也不問,只是作出一幅後怕的表情:“天吶......”
“好了哈吾勒。”帕孜勒的笑淡了些,哈吾勒見狀閉了嘴,開始盯著地毯的花紋,他拍拍旁邊的瘦男人,後者去照看爐子,然後給江月盛了一碗奶茶。
他繼續說:“這裡確實是遊客暫居地,但是有一件事我們很抱歉,您也看見了,我們這邊條件比較艱苦,如果要在這裡留宿,您需要支付一點食宿費用,您看......”
“這樣啊......”江月略微苦惱的摸摸頭,“如果價格不是太高的話或許可以,您也看見了,我身上只帶了一個包,這邊又沒有訊號,現金實在不多。”
你來我往的試探幾輪之後,總算說定了價格,帕孜勒帶著江月去了後院,那裡還是幾間平房,裡面設施簡單,基本的生活需要倒是能滿足。除此之外也沒有可以要求的了。
哈吾勒始終沒有離開,一直遊蕩在江月身邊,直到一切都安排好,他才把江月拉到一個角落:“你聽我說,晚上不要離開村莊,外面很危險。”
驚訝於他的好意,江月同樣低聲問道:“為什麼?蝗蟲會在晚上出來嗎?”
少年神色認真:“是的,但還有其他的危險,你是外地人,不能出去。”
先前進行過這一場直播的主播按照系統的提示來,以外派賑災員的身份來到這裡,幾乎全程都在與村莊管理人員和村民打交道,江月也因此沒有從直播中得到關於村莊外的訊息。
倒是這個少年給了江月一個思路,他在之前的直播中也出現過,但沒有很重的戲份,那位主播把心思放在得到藥水和跟帕孜勒獲取資訊上,少年只在最開始和最後滅殺蝗蟲的時候出現過。
或許是因為江月問了他的名字,又或許是因為江月給那位老人的錢比較多,少年在這一次直播中給江月帶來了新的訊息。
“......你只要記得,不能離開村莊就行了。”哈吾勒皺緊眉頭,這讓他看起來更加壞脾氣,“這是村裡的規矩,不守規矩的人會被懲罰。”
江月眨了眨眼,看著他認真說道:“好吧,那如果我想要僱傭你當我的導遊呢?”
“你當我的導遊,那麼我就有本地人帶路了,不會不守規矩,你也可以掙錢。”
這似乎說懂了他,少年遲疑地往後看,塵土遍地的院子裡沒有人,他糾結了一會兒,咬著嘴唇答應了江月:“你給我多少錢?”
江月笑眯眯比了一個數字。
剛剛在沙塵中行走沒有發覺,村莊裡飄出了香味江月才感覺到肚子已經開始餓了,遊客暫居地提供食宿,在帕孜勒的盛情邀請下,哈吾勒和大家一起用餐。
加上哈吾勒和江月,這一餐一共五個人,帕孜勒和那個瘦男人,還有江月一開始沒看見,後面才從廚房端出烤包子的豐腴女人。
如果說最開始的老人說話江月還聽得懂些,這群異域風格長相的人開始談天說地江月可就一個字都聽不懂了,只好埋頭吃飯。
沒想到在直播間裡也能吃上這麼好的飯,江月此時把直播丟到腦後,吃的非常開心。
各類蔬菜燉的濃湯用漂亮的罐子裝好,烤包子在碟子上堆成小山,烤的酥軟的羊肉冒著滋滋熱氣,還有疊著的巨大饢餅,江月吃的飛快,吃的天昏地暗。
余光中看見帕孜勒居然和自己一樣狂炫,而且不挑食。
其他人對這見怪不怪,依舊喝酒聊天,時不時爆發出高昂的笑聲。
兩人肚皮都撐的溜圓,江月眼神發直,還有點想打瞌睡,哈吾勒見狀把她拉起來就往外走,後面帕孜勒遠遠地喊著:“別太晚回來。”
“去哪兒?”江月拍了下肚皮,滿嘴油光還沒擦掉,一時沒反應過來。
哈吾勒此時倒是把衣服穿好了,聞言回答道:“當導遊!”
遊客暫居地出來後是一條長街,走到底後便是曲折拐彎的小巷,哈吾勒帶著江月走走停停,一路上跟她介紹本地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