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起身開了門,門外的溫度比室內瞬間下降了幾個點,江月裸露在外的面板上起了一片細小的疙瘩。
回房間拿了件外套穿上,又提上之前找到的水管,江月合上門走向樓梯間。
四周寂靜無聲,彷彿一切聲音都被遮蔽,只剩下江月走路時鞋底和地面輕微的摩擦聲在此刻分外明顯。
整棟居民樓的結構像一個正方形,樓梯分別建在四個角落處,江月緩步走向左邊的樓梯間。
一路上走廊的燈還開著,燈光昏暗,似乎與平常沒有什麼區別。
走上樓梯的一瞬間,身邊的空氣似乎驟然流動起來,江月一步步往上走,眼睛盯著二樓,耳朵細細聽著聲音。
燈光開始細微的閃動,江月跨上樓梯中轉檯,就在她視線中,二樓的地面上正擺放著一個瓷碗,白色的底色,上面畫著幾隻胖胖的鯉魚。
米飯在碗中堆成山,上面插著三根長短不一的香,火光一明一滅。
紅紙貼在碗的邊緣,上面模模糊糊寫著些什麼,江月看不清楚。
原地站定一會兒,江月靠著欄杆往上走,打算離這碗米飯遠一點。
只不過身體越走越重,四周溫度不知何時下降到即使穿了外套也感覺寒冷的地步。江月攏攏衣襟,艱難往上走著。
肩膀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著,喉嚨也微微發緊,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感受壓迫著江月的太陽穴。
耳邊有一絲冷風略過,她聽見了小孩子的笑聲。
細細的,尖銳的笑聲,突兀出現在耳邊,轉瞬又消失不見。
江月的後脖頸和背部已經發麻,短短十幾級階梯,她好像走了很久。
感官變得遲鈍,她看著自己的腳緩慢抬起,又彷彿慢動作般下落。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許多隻蒼白半透明的小孩手臂伸出,拉扯著她的四肢,一個半透明的嬰兒正坐在她的肩膀上,手臂緊緊抱著她的額頭,嘴角裂開,笑的燦爛無比。
江月能感覺到周圍的不對勁,但她無法控制神志的遊離,她彷彿在冰原中呆久了的旅人,身軀和神志一起僵化。
但她還是走到了二樓,看著自己慢動作般的腳落到二樓地面時,四周壓力一空,江月一時無法控制的摔倒在地。
身體在逐漸回溫,她甚至覺得地面都是溫熱的觸感,等恢復些許,她從地上爬起,眼前卻仍是一樓的擺設。
她凝重地回過頭。
米飯仍然在樓梯口擺放著,青煙嫋嫋升起,樓梯也未曾變化。
江月疑心這是幻境,想要到商城購買能破解幻境的火柴,商城卻顯示非處於可用階段。
她只好按著記憶中董玉所在的房間走去,毫無意外,那裡確實是一樓的房間設施,低矮的層高,龜裂的牆壁。
她回到樓梯間。
這裡還是一樓,但通往一樓的樓梯也確實存在,江月嘗試著回到剛剛的樓梯上,卻被突然襲上的寒冷勸退。
眼前的火光仍然明明滅滅,江月把視線放到米飯上來。
祭祖時常用糯米,碗邊以紅紙貼上寫上祭祖心願,江月蹲下身仔細看紅紙上的字,這才琢磨出些其他東西。
“家孫柴堅、柴諾,十四日入輪迴道,糯米為禮,各路官差放行。”
黑色的毛筆字歪歪扭扭,江月猜想這碗米飯用於此地是為了“賄賂”離去的兩位輪迴路上的官差,畢竟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剛剛纏住她的是什麼?會和眼前的糯米飯和香有關嗎?
遠遠傳來關門聲,江月第一次遇上這種型別的關卡,難免有些被嚇到,遲疑了一會兒後起身,往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
往裡走會發現,此處雖然是一樓的樣式佈置,卻有細微差別。
例如牆壁等硬裝顯得更新,房門上原本生鏽的鎖也退去了鐵鏽。
江月推開房門,被眼前驟然亮起的燈光刺激的微微不適。
室內裝扮溫馨,地方雖小,卻有一張大大的嬰兒床,看上去能睡下兩個嬰兒。
一邊的衣櫃門敞開著,裡面整齊疊放著嬰兒的尿布和小小衣裳。
不過一轉眼,那些衣裳消失,原本擺放著嬰兒床的地方多了一張桌子,上面放著香爐和供果,兩個相框緊緊挨在一起,是一對嬰兒的黑白照片。
嬰兒年紀小,看不出什麼差別,但都有雙圓圓的黑葡萄似得眼珠,看得久了,相片內的眼珠似乎在跟著人轉。
江月開始觀察室內。
原本整齊的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