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清幽,一季雨落,一柄紙傘。
一襲紅衣,一處情深。
慘烈的交戰聲在遠處迴盪。
天地間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雨聲淅淅瀝瀝。
細雨如毛。
漸起的雨霧也逐漸的朦朧。
就在李洞玄心中劍道逐漸完善,心神陷入此方天地,神入佳境之時。
有人自遠處走來。
那是一名女子,穿著紅衣,手握一柄油紙傘。
其妙眸清冷。
曼妙的身姿在油紙傘的遮蓋下穿透朦朧雨勢。
這一幕似曾相識。
好似一百多年前。
同樣一柄油紙傘。
同樣是下著細雨。
不同的只是一襲白衣。
李洞玄踏過青石板鋪就的路面,走過石橋,立於楊柳湖岸,踏過西子湖面,最後落於畫舫之上。
那日有一名女子為他撫琴。
女子叫作魚瑤。
而此刻出現的女子同樣叫作魚瑤。
魚瑤在李洞玄的不遠處停下腳步。
尤為顯得格格不入。
彷彿周圍的那些慘烈聲音根本不存在她的耳中。
她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李洞玄。
一襲紅衣是那樣的醒目。
片刻後。
她放下手中的油紙傘。
任由雨水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那烏黑的長髮上,落在她那潔白的臉頰上,落在她那長長的睫毛上。
她的睫毛沾著晶瑩的雨珠。
“李洞玄……”
魚瑤輕聲開口。
在她的呼喚下,李洞玄睜開了雙眸。
“有事?”
李洞玄對面前熟悉的女子,輕笑著問道。
魚瑤並不說話。
只是直直的看著李洞玄的眼睛。
她的眸子裡彷彿有異樣的光芒在閃動。
良久。
氣氛沉默之時。
她方才想起自己的來意。
“李洞玄,我本以為我們此生大抵是永遠不會再相見了。”
“可是我錯了……宿命往往就是這麼的事與願違,我越是不願看到你,我越是想要逃避你,可卻越是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
“命運吶……”魚瑤忽然輕笑起來,笑的如同盛放的紅色鮮花,笑的驚豔眾生,笑的是那樣的璀璨奪目,可是在這驚豔和奪目之中,卻有著一絲無比的悽美。
“李洞玄……告訴我答案。”
“我的命運是你幫我選擇的嗎?”
“還是……這本就你對我的安排?”
李洞玄有些驚訝。
直到他將雙眸落在魚瑤的掌心上,看到魚瑤掌心清晰浮現的一團印記。
一團由璀璨劍意凝聚而成的印記。
這是他當年在得知魚瑤拜入仙門時,隨手打入魚瑤體內的一個印記。
這個印記的存在。
是為了尋仙。
但顯然魚瑤誤會了什麼。
“李洞玄你是無情之人,要走的也是無情之道。”
“可無情的前提是有情……”魚瑤看著李洞玄定定的道:“但你生來無情,又如何能有情呢?”
“不必急著否認……無論你是一柄劍也好,是四劍的主人也好,終究改變不了,你生而無情這個事實。”
“我現在只想知道,對於你而言,我的存在是什麼?”
魚瑤輕聲的道:“是爐鼎對嗎?”
“你曾想過讓我成為你動情的種子,促使你真正獲得情感,從而在最後一步的時候,一舉斬情證道。”
“我還是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你想多了。”李洞玄淡然的道。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
魚瑤看著李洞玄,眼中有著異樣的情緒在瀰漫。
她直視著李洞玄的眼睛。
彷彿想要從李洞玄的眼中看出什麼。
“你不知道的是,我曾找過你的父母,從你父母的口中我得知了一些你的秘密。”
“你並不是真正的李洞玄。”
“真正的李洞玄應該是你體記憶體在的另一個靈魂,只是他卻被你所壓制。”
“你到底是誰?”
不待李洞玄回答。
魚瑤已經是語氣充滿複雜的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