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劉表的府邸。
蔡瑁剛好遇上準備離開的蒯越,腦中靈光一閃。
他衝上前去,攔住蒯越的馬車,“異度,且慢,我有話說!”
趕車的馬伕認識蔡瑁,不敢直接撞上去,籲停馬車。
不等主人家發話,蔡瑁掀開車簾,就鑽上了車。
“主公病情如何?”
蒯越面露不喜,就算你蔡瑁是劉荊州的妹夫,也不能這麼無禮吧!
念及兩家都是荊州世家,以後還需要抱團取暖,便搖搖頭,回答他的問題:“醫者看了,情況不妙,主公日夜驚懼,再加上急火攻心,怕是要將養一段時間了。”
“朝廷大軍兵臨江夏,主公可有說,派誰前往禦敵?”蔡瑁掀開車簾,眼睛盯著外面。
卻是支起了耳朵,生怕聽漏了什麼。
“家兄被擄,生死不明,江夏如何,關我屁事!”
蒯越發起牢騷,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朝著蔡瑁獻起殷勤:“德珪,荊州水軍由你掌控,你若能帶兵救回家兄,蒯家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不如何!”蔡瑁興致不高,放下車簾,重新端坐。
“你和蔡氏不是一直想要讓小公子當上世子,繼承主公基業,只要你能救出家兄,蒯家便與你一道支援小公子。”蒯越的語氣愈發誠懇。
似乎蔡瑁若是此刻拒絕了他,便是他姓蔡的不近人情了。
儘管能夠聽出蒯越的著急和誠意,蔡瑁依舊沒有急著答應。
而是露出為難之色,向蒯越說出自己的顧慮:“沒有主公命令,擅調水軍,可是大罪。
若是事發,家姐也難保全我!”
蒯越很清楚蔡瑁說的是實話,自己的要求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
但是,為了救兄長,他暫時沒有別的法子了,繼續開出條件:“德珪,這樣,你救出家兄,除了保劉琮繼承荊州,另外,你想要什麼,只要蒯家能夠辦到的,我都答應你。”
“子柔兄被擄,我也是大為震驚,為之擔憂不已,日思夜想之下,還真讓我給想出了一個辦法。”蔡瑁表演了一番掙扎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什麼日思夜想,是擔憂不已,都是場面話。
蒯良被抓走的訊息,還是在進入劉表府邸後,聽其他人說起,才知道的。
再加上自己最近,一直在考慮著怎麼在朝廷大軍下保全自己。
哪裡還有功夫去替別人操心!
“德珪請講!”蒯越驚喜道。
“你是關心則亂,我且問你那黃生抓了子柔兄,往何處去了?”蔡瑁道。
“往北,投奔天子。”
“異度若是也投向天子,令兄不就能夠安然無恙了嗎?”
蒯越沒有出言呵斥,而是保持了沉默,在心底琢磨這件事的可行性。
很快,他重新開口問道:“來得及嗎?”
他的顧慮不無道理。
黃生北逃,是一人一騎,此刻,說不定就已經到了漢軍大營。
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投降,等投降信送去,恐怕自家兄長的人頭,都被人砍下來祭旗了。
再說,投降也不是說投就投了。
要麼是對方兵臨城下,打不過開城投降;要麼是暗中牽線,早早搭橋,讓雙方放心。
他要看看,蔡瑁有沒有牽線搭橋。
“黃生是天子的人,令兄暫無性命之憂!”蔡瑁神神秘秘地湊上前,趴到蒯越耳邊。
“確定?”蒯越雙眸疑雲密佈。
不是他不信,而是太扯了。
黃生若是天子的人,殺了袁術,他帶著人頭,回雒陽請功,而是逃到荊州做一個不受人待見的客將,圖什麼?
到了荊州,不趁機開啟城門,引漢軍入城,而是帶著家兄北逃,又是為了哪般?
“確定,黃生擄走子柔兄,就是為了逼你投降。”蔡瑁也不藏著掖著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偷偷摸摸就沒意思了。
蒯越忽然想通了某些事,充滿寒意的眼睛盯著蔡瑁:“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擄走家兄,也有你的參與吧!”
“子柔兄被擄走,我不知情,但,黃生北逃前,找過我,要了一份度牒。”蔡瑁如實道。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要漢軍能夠兵臨襄陽,我就開啟城門,迎他們入城。”蒯越嘆了口氣,向現實妥協。
“告辭。”蔡瑁敲了敲車身,示意馬伕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