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爺斜睨著我,道:“和十三妹一樣?”
“呃……”
-------分割線--------
我打發了鄭初晴,請崔六爺去了書房坐下,重新叫人上了茶水。崔六爺盯著我道:“鄭家的事與我無關,我可以當做沒看到那個小姑娘。但我著實不解,十三妹為何執意要留在這裡?你和她若是互有情意,你自可上柏嶺來提親,崔家雖是大族,但家中長輩……未必就不能通融。”
我心想鄭初晴的事估計她的長輩已經知道了,若有麻煩那麻煩早就來了,崔六爺拿這個說事並沒有什麼意義,我也蝨子多了不怕咬。我苦笑道:“六爺這個疑問我亦至今沒能想通。我和翊君相識不過只是最近這十數天的事,雖有數面之緣但也並不愉快,我還在她劍下受了傷……”我把崔翊君和我相識的始末,挑重點大致講了一遍。我道:“我雖並未娶妻,但並無高攀崔家的打算,至少目前是沒有。”
崔六爺面現怒容,重重的喝了一句:“真是豈有此理!”
我道:“六爺莫要動怒,您若是有辦法找到那個叫“福禎”的孩子,或許能夠知道您想要的答案。”
崔六爺哼了一聲,皺眉道:“福禎不知道是封號還是閨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反正我是沒聽過。不過十三妹入宮一事,在族裡甚少有人提及,我也不知道她當初跟的是哪一位貴人,可能要回去問一問家裡的老祖宗才知道。”說到這裡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十三妹還是先好好在這養傷吧,後續如何,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我還得趕回柏嶺請示尊長。”
我點了點頭,拱手道:“正當如此。李某謝過六爺通融。”
崔六爺道:“還有一事,十三妹先前說的那句話——“不是六哥”是什麼意思?”
我沉吟片刻,還是決定一五一十的把前夜和第一次遇到三槍時候的事都說了一遍,只隱了崔翊君醉酒探傀儡一事。崔六爺大吃了一驚:“黑夜之中,隔著三四十丈的三連擲槍?這怎麼可能?”
我道:“六爺的意思……當前崔家也無人能有這份功力是麼?”
崔六爺道:“流星趕月是崔家絕技,用的木槍也就罷了,若擲出的是鐵槍,則消耗極大。以這個手法連擲三鐵槍未必沒有辦法做到,但黑夜之中這個距離和這個準度這個頻率這個力道,擲完之後還能當即身負重甲衝鋒,若不親見,我實難相信。這不是血肉之軀能夠做到的,崔家從來也沒有人能做到這些。”他再也坐不住,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我試探性的問道:“六爺,這流星趕月的擲槍之法,可有剋制之道?”
崔六爺道:“戰場之上,尋常擲槍,本就是用來破除步兵護盾的。因為槍入木盾極難拔除,也容易破壞木盾。然而擲槍難以大量攜帶,所以多用於守城。擲槍沒有什麼所謂剋制之法,無非就是堅牆厚盾能抵擋一下罷了。”他頓了一頓,“我崔家這門絕技,多用於狙殺敵方陣中軍官或者首領,力度準度和射程均非一般擲槍可比。但江湖教技中鮮少會使用擲槍,若是不能重創對手,便失了兵刃。”
江湖中很少會用這招不假,但江湖上也沒人帶盾的呀,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躲避為先罷了。崔六爺當即跟我告辭道:“我現在要趕回柏嶺去告知長輩們此事,就不叨擾先生了。十三妹……就勞煩先生和千針婆婆照顧了。”
我點頭道:“那是自然。”
崔六爺略一沉吟,又道:“我有一言奉勸先生。”他並未等我作答,直接道:“十三妹既然說已經是先生的人了……我不管你認不認,在崔家長輩下決斷之前,不要讓十三妹有了身子,以免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呃,不是,其實……”
“告辭!”
-------分割線--------
我看著淡淡的燈光下,仍舊未醒的崔翊君,不由的有些出神。上一次這麼看護著一個姑娘,似乎就在若干天前,當時這間屋子裡還有同樣重傷的另外一個姑娘。夏煙、鄭初晴、崔翊君,這三個女人和我關係或遠或近,先後在我眼皮底下或輕或重的受傷。我空有一身武功,卻幾乎都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們一個個的遭創,實在難辭其咎。
再往前看一點,正是因為鳳凰中術昏迷不醒,我才走出明鏡坊前往將軍府。我彷彿就像是天煞孤星一般,和我親近的女人都難逃厄運——真真是邪門。我苦笑不止,腦子裡卻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不知道下一個倒黴的會是誰?這個念頭嚇了我一大跳,急急在腦子裡搜尋和我比較熟悉的女人,似乎就只有憐影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