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眼神迷離,情緒低落,“她打小便也瞧不上我,總把我當做小孩子。”他看了我一眼,“可能,她就是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子吧。”
我這氣不打一處來啊,合著這就是當著面罵我老唄。這小子估摸也就十七八歲,居然家裡已經有一大堆小妾了,這當口還在我面前裝嫩裝純情!我這輩子還是處男我都沒裝!我正欲再和楊平章理論理論,那邊崔翊君卻突然開口高聲叫道:“楊媽媽,勞煩你拿酒來。”
我吃了一驚,卻發現崔翊君朝我丟了個眼色。我陡然間想起黑夜中如同來自幽冥的重甲騎士和那人毛骨悚然的擲槍神技“流星趕月”,眼前這不就有一個崔家高手麼。只是她這麼做……醉酒之後她哪裡還有戰鬥力應對崔六爺?我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她,突然間覺得心情變得很糟。
楊媽媽依言拿了一罈酒上來,還拿了兩個碗,給崔翊君和崔六爺各倒了一碗。崔六爺皺了皺眉,沒有接酒:“妹妹若願乖乖回去,咱們回柏嶺再喝也不遲。”
崔翊君端起酒碗,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立馬就吐在了地上,道:“楊媽媽,這酒怕是放壞了。”
楊媽媽並不知道她醉酒的效應,驚道:“啊,這就再給姑娘換一碗酒來。”
崔翊君搖了搖頭,面上卻有喜色,道:“不用了,六哥說的是,只是不知道下次再和六哥喝酒要到什麼時候了。”她慢慢的放下了手裡的重劍,雙手比在了胸前,道:“我們兄妹切磋就不動兵刃了,六哥,請吧。”
崔六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一言未發,解下了單刀,也擺出了同樣的架勢。楊平章卻有些急了,道:“君姐姐為什麼不跟六爺比兵刃,六爺內外兼修,拳腳通神,這麼比姐姐肯定要吃大虧。”
我讀懂了她的表情,心中亂糟糟的——崔六爺身上沒有傀儡氣息。她面上看上去並無異常,但明顯已經拿不動手中的重劍了,就如同那天嚇唬我一般,她現在只有一個花架子,只怕是招都出不了。我上前一步,正想開口阻止,卻見高凌光和徐萬年一起攔在了我面前擋住了我的視線。然後便聽到崔六爺的一聲低喝,飛起一掌攻了過去。我只聽到楊平章忽然驚叫:“姐姐不可!”然後便是一聲清脆的對掌聲。
我心中一急,猛地沉肩撞開二人的阻攔衝到了場內。崔六爺和崔翊君都好端端的站在場內,並沒有發生我以為的慘像。崔六爺還站在原地,也沒顧著看我,一臉的驚怒交加:“你瘋了!”
我望向依舊站在原地的崔翊君,空氣中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嘴唇殷紅,面色紅潤,嘴角掛著微微的笑容,還有一點淺淺的讓人生疑的血色。我疑惑道:“你受傷了?”
“她用了崔家的絕技“披心瀝血”!先生快!點她的巨闕和關元!”崔媽媽忽然如一陣風一樣飄了過來。我不假思索,人還沒到她身前就彈出兩道指風點中了她的穴道,她慢慢的軟倒,眼神依舊痴痴的凝望著我。崔媽媽也是隔著數米遠便射出銀針紮在了她額頭神庭穴上。崔六爺和楊平章也都回過神趕了過來,崔六爺急急問道:“千針婆婆,可還能救?”
崔翊君躺在我的懷裡,神智逐漸渙散,表情卻很釋然。她勉強開口,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不是六哥。”我點了點頭,忍不住嘆了口氣,崔六爺一臉困惑。崔媽媽則對我道:“老爺,快把君小姐抱到我房中去。”
我抱起崔翊君,走向崔媽媽的房間,她抓著我的手,強撐著跟我說了第二句話——“我死也不走。”
我沒有猶豫,也沒看其他人的臉色,只回了一個字“好。”她慢慢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嘴角仍舊掛著笑意,臉卻一瞬間變得煞白。我把她放好,崔媽媽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我沒有再管外面如何,只配合崔媽媽幫她疏通經脈,忙活了半晌之後終於停了下來。崔媽媽鬆了一口氣,道:“好了,應該是救過來了。”
我有些茫然,剛才按著崔媽媽的指示救人,只覺得她氣息脈搏越來越微弱,我整顆心好似被人攥在了手心,越捏越緊,越捏越疼。崔媽媽鬆了一口氣,我卻松不下來,腦子裡嗡嗡直響。崔媽媽可能是見我狀態不對,上來給我也紮了一針。我緩過一口氣,問道:“披心瀝血是什麼?”
崔媽媽道:“先生當知,戰場勝負,兵家常事。戰場之上總是兇險異常,九死一生。崔家世代將門,累世聞名,但也沒少在戰場受挫。崔家卻從無被俘求存之人。先生可知為何?”
我隱隱想到一個可能性,道:“莫非是……都戰死了?”
崔媽媽道:““披心瀝血”便是崔家人最後的搏命絕招,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