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他們也從來沒收過我錢。
放貸雖然不好聽,但在這個時代是合法的,按理說也無需避諱官府。撫卹一事我倒是沒聽到過相關的訊息,如果和他們的身份無關的話,那多半是這件事的落實出現了時間差……
誒,不對,他們避的不是衙役是士卒,這是怎麼回事?樊陽並非兵戰之地,若不是有一座將軍府,平時除了城門也極少看到士卒。可自從盧將軍被扣在了首邑衙門,將軍府裡計程車卒據說大部分都已經撤到城外了,只留了一些家將而已。周參將手下有兵,但也有專門的駐地,並不會四處亂走。崔翊君之前出去探了兩天訊息,能跟我說的也只有此事。今日又聽到萬老頭提及,便有些困惑。
萬老頭解釋道:“樊陽城內有士卒巡邏是先生那次在八角巷長嘯之後的事情,可能是在提防傀儡作亂。”他忽然壓低了聲音,“還有一種說法是樊陽城來了宮裡的大人物,於是加強了戒備,尤其是最近陌上芳菲即將義演,官面上都怕出事,街頭巡視計程車卒逐漸各個坊都有了。”
又是宮裡來的大人物?說的不是崔翊君和她的那個小主子麼?我突然一拍腦袋,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單獨一個人離宮離京跑到樊陽來,定然還有大主子帶著,說不得就是崔翊君的舊主。若真是如此,倒是好解釋周參將為什麼曾派了不少士卒在明鏡坊晃盪了。周參將估摸是聽到過一些相關風聲,但眼下可能並無實據,畢竟大夥兒在樊陽落腳也有許多年了。周參將沒準也不想大動干戈,驚擾了宮裡來的貴人,索性就多派了點人在明鏡坊盯著。貴人來了之後,剛好就遇到了棲霞閣慘案,這下安保的壓力就越來越大,士卒也逐漸從明鏡坊擴散到全城。
想起崔翊君在這個問題上含含糊糊的態度,真真是讓人不爽,方才被她幾句話提升的幸福感也瞬間蕩然無存。我嘆了口氣,見萬老頭沒事要說了,就重新回到了內院。鄭初晴跟文煉已經去了廚房,而鳳凰總算從房裡出來了,拉著左二一起去幫忙。我急忙攔了鳳凰,先是說了左家大娘准許左二晚上在我這兒留飯且留宿之事,鳳凰很是高興,左二也是一臉笑意。我又跟鳳凰道:“二妹妹是客,你是女主人,怎麼能拉客人去幹活呢?”
左二倒是連忙說沒關係願意幫忙,但鳳凰卻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便指了夏煙去陪左二幫她待客。我笑著搖了搖頭,還是覺得讓夏煙跟著鳳凰比較好,準備去找崔翊君過來陪左二。憐影卻笑嘻嘻的從鳳凰房中走了出來,道:“我來陪左二姑娘說話好了,鳳凰妹妹你和夏煙姑娘去忙好了,陪人說話聊天,我最擅長這個了。”
鳳凰倒無所謂,帶著夏煙去了廚房。我卻瞧著憐影狡黠的眼神頗覺不妥,剛一張嘴,憐影便飛快的把左二又拉進了鳳凰的房間,還把門給掩上了,說是她瞧著左家姑娘漂亮,要和她說點美女私房話。我啼笑皆非,心想左二反正平日裡也碎嘴,讓憐影陪著她倒也是棋逢對手。
江浸月過來時,已經將近酉時。她只帶了胡伯一個人過來,說是留了薛震看家。她面色如常,比之昨晚要好得多了,笑著跟我抱怨身邊沒人伺候,說凌音還在湯神醫處陪著檀雲未歸,明日才會有人接替她,眼下院子裡只有一個新來的才八歲的小丫頭,還沒調教好,不敢帶過來添亂。
江浸月這處院子確實是人手不多,除了胡伯,前院的薛震便只管著幾個漢子和粗使婆子,後院平時我也只見過凌音一個丫鬟,檀雲跟著憐影並不經常在這邊。不過江浸月這話卻提醒了我,文煉走後,我要不要去買個年幼一點的丫頭給鳳凰當個伴?夏煙畢竟年紀還是比她大了不少,年齡相近的人應該更有共鳴。
不過這個想法也就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我眼下一門心思想著從江浸月臉上瞧出昨夜她到底是不是示警——但卻並無收穫。她恬淡溫柔一如平時。胡伯一直跟在她左右,女客我又不便直接拉到密室獨處,索性便把這事丟到一邊,叫了崔媽媽過來一起相陪。鳳凰興沖沖了跑來跟江浸月閒話了幾句,還得意的說要讓江浸月嚐嚐她的手藝。江浸月不由莞爾,溫柔的幫她擦了擦臉上沾染的煤灰。鳳凰說廚房的她的活已經做完了,便要拉著江浸月去幫她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江浸月走後,我便回了自己房間,讓崔媽媽自行陪胡伯說話。我房間裡崔翊君正在重新梳妝打扮,衣服是我之前跟她挑好的,但她補了點妝,又給自己添了幾件飾物。我向來對女人化妝興趣不大,好看是好看,但總覺得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太過不真實。好在崔翊君也只畫了淡妝,但比之平時素面要嬌豔了許多。我不由調笑道:“今天主要是給文煉餞行,怎麼整得像是他的十三姨要出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