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半截話是有道理的,我出手有分寸,最近出手最重的一次,不過是黑衣人和方進演戲那晚,斬了黑衣人首領一隻手罷了。韓飛羽也不是我殺的。所以我也覺得我不應該有那樣的死敵。但後半截說江浸月嚇破了膽卻有些勉強,她若真嚇壞了,求我帶她走更合理一點,而不是求我帶走憐影。按江浸月的說法,貴客的目標本來就是她而不是憐影,她現在的處境明顯看上去比憐影的更危險一點。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崔翊君又道:“老爺若是擔心,不如索性就藉著這次機會,親自“送”文煉去柏嶺好了。在柏嶺玩上一段日子,看看柏嶺和崔家的風土人情也是好的。六哥向來好客,定然會好好招待老爺。”
這個提議倒是有些意思,以送人為由,藉機避禍,順便帶著鳳凰在柏嶺旅遊一番也是極好的。之後想定居還是想回樊陽都可以再討論。我瞅了她一眼,道:“你若跟著我回了柏嶺,怕是再也出不來了吧。”
崔翊君默然不語。我道:“我猜到了柏嶺,崔家有的是辦法治你。我若順路上門求娶,這事雖然未必能成,但還可以商量。你又不讓我娶你,這事就是死結。搞不好你前腳進了柏嶺地界,後腳就被扔去跟你四姐作伴了。”
崔翊君面有愁容,哭喪著臉道:“可是,我已經給鳳凰小姐磕過頭敬過茶了啊……我、我、我不能……”
這娘們還挺軸的,還是說崔家女人都這麼死心眼的麼?你們這跟過家家酒似的,還沒跟我打招呼,也無文書憑證,算哪門子的進門?真真是胡鬧。算了不說了,上次當著崔六爺她也玩過命鬧了,我也答應了不趕她。我本來娶她的心思就不堅定,不然也不至於至今忍著沒有要她的身子。方才打著江浸月示警的旗號強行把這事和她舊主聯絡到一起,想從她嘴裡得到點有用的資訊,也終究是沒有效果。
我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分析了半天也沒個準,還是再看看吧,回柏嶺一事暫且不提。你也早點去休息,明天還要幫我招待客人。”我瞧她似乎也鬆了口氣,問我還要不要繼續練功。
我沒有說話,只自己脫了外衣。她趕緊上前數步接過我的衣服,然後便低了頭幫我繼續脫衣。我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便感覺到一個溫軟赤裸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鑽進了被子。我一把摟住她,撫了撫她微微顫抖的光潔的肩背,嘆了口氣道:“睡吧。”
她輕輕嗯了一聲,身子緊緊的貼住了我,便也不再說話了。沒過多久,便感覺到她呼吸平穩了下來。再過得片刻,她竟然還輕微的打起了鼾聲。我大為驚訝,心中不由一動:她倒真是挺信任我的。只可惜……我和她之前橫著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舊主,還有她極高的出身,這份信賴便顯得處處可疑。
我摟著如花佳人,卻難以入睡。其實崔翊君認為我沒有死敵,但我心中卻有一些難以出口的秘密。“青雲會”三個字便是無論如何我也繞不過去的東西。崔翊君求我辦的事,既然涉及傀儡,那她和青雲會有沒有仇?我不敢問。她若是知道了我是青雲會首常守一的徒弟會有什麼反應?我不知道。鄭令明和江浸月的輪番示警,到底是不是同一撥敵人?她們的示警與我的出身有沒有關係?我全都不知道。
我睜著眼睛,呆呆的看著床頂的紗帳。如果說上次從棲霞閣慘案之後,我還能感覺到敵人一波一波的來襲,一直持續到那個夜晚黑衣人來襲、方進詐死、天外飛仙一般的崔氏擲槍才結束。而這次卻根本看不到任何敵人的蹤跡,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敵人。那個新成立的“驅魔盟”,究竟會不會來找我的麻煩,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我急匆匆的讓崔翊君出去沒頭沒腦的打探訊息,也是全無收穫。其實這個方面,我最中意的人一直都是憐影,而並不是崔翊君。憐影同我關係不錯,門路頗廣,我似乎也不用擔心她是否值得信任的問題,只可惜她因為陌上芳菲即將到來的義演,變得實在是有些忙碌。
我暗自盤算,等送走了文煉,家中人便少了一大半。崔翊君有家族甚至宮中貴主護身,想必並不需要我費心思。夏煙其實也可以託付給崔翊君甚至是鄭初晴。如此說來,我仍舊是隻需看緊鳳凰即可。無論有什麼大敵,就算打不過,就我們兄妹兩個,想跑想必也是不難的。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沒有我們兩個人的立足之地。這麼一想心裡頓時便安定了許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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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只是醒的有些早。崔翊君的睡相還算不錯,比鳳凰要老實許多,除了一隻修長的大腿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