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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的哼了一聲,色厲內荏的斥責了幾句才出了房門,這時才覺得臉上發熱。我欲回房間,便見夏煙進了我的臥室去找書。我在院子中站了片刻,索性去了崔媽媽的房間去看崔翊君。
之前給鳳凰上藥鬧哄哄的,崔翊君也早就醒了。見我進來,她不免笑我打了鳳凰又心疼。我卻有些訕訕然,但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鳳凰說的“好生養”,一時不但臉熱,還有些心熱。至於鳳凰,本來這是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是最好,我一個人全唱了當然尷尬。反正我覺得今日真是虧得大了,臉白擺了,脾氣也白髮了,還好像暴露了家法的秘密和自己的口味,呃……
崔翊君道:“是我累的鳳凰小姐白白的捱了頓打,真是過意不去。晴妹妹估摸從前沒少這麼責打過族裡的晚輩,所以第一反應只是給鳳凰裹傷上藥,沒想過老爺你會心疼……不過也沒事,以後老爺若要唱紅臉,白臉就由我來唱好了。”
我瞪了她一眼,道:“以後也不知道你們誰會給我找的麻煩會更多一些,你趕緊養好傷,我可預判不了接下來崔家會有什麼動作。”
她笑道:“老爺只要和我齊心,便不用在意崔家如何。”
我道:“我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但樹敵已經夠多,尤其是還有傀儡這種神出鬼沒的敵人,實在是不想再招惹太多的是非。”
她道:“我看老爺似乎也並不怕惹是非,對宮裡的貴人也不怎麼恭敬。”
我“嗯”了一聲,道:“這話我也不是頭一回聽到了。不過我還是挺怕麻煩的。”我看了她一眼,“而且無論我怕不怕麻煩,總是有麻煩找上門來的。”其實人生就是這樣,有時你想避開麻煩,卻總有避不開的麻煩在等著你。有時你想解決麻煩,卻發現解決完了還有說不清的後續麻煩在等著你。自從我出了明鏡坊,來了將軍府……可是在明鏡坊的時候難道就沒有麻煩麼?那時每天都會為怎麼謀生怎麼弄錢所困擾,如今至少不用再為這些發愁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又看了一眼病榻上的“金主”,若以家產而論,她已經算是家裡的大股東了。她笑盈盈的看著我,笑得如春風拂面一般的溫柔,彷彿我剛才說的麻煩不是指她似的。我也笑了,道:“之前很少看到你笑,怎麼受了傷反倒是笑得多了。”
她道:“崔家的問題其實我也一直懸在心中不上不下,老爺所考慮到的難處我其實也都想到了。所以我才做了那麼多的應對之策。如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心裡便輕鬆了不少。”
我不解道:“崔家之事並未落定,你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她認真的看著我道:“老爺答應我留下來,對我來說便是石頭落地了。”
呃……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覺得這個微笑的崔翊君有些陌生,但美人愛笑總歸是一樁美事。而且我身邊的女孩們大多都還是愛笑的:成天笑嘻嘻的鳳凰、喜歡抿著嘴笑的夏煙、總是溫柔淺笑的江浸月、笑得嫵媚風流的憐影。只有鄭初晴和崔翊君類似,平日裡笑得極少。似乎鄭家的這幾個姑娘都是如此,那對雙胞胎從來見我就沒有好臉色。
“老爺又在想別的女人了。”
嗯?我頓時便有些尷尬,但轉眼便調整好了臉色,道:“你不如猜一猜我想的是哪一個女人?”
她搖頭道:“猜不到,老爺剛才的臉色變化萬千,應該不只想了一個女人。”
媽的這是成了精了!我不由暗自嘀咕。她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剛醒來那會兒,老爺在想一個女人,我能猜出來是誰。”
我當然不信,笑道:“那你說說是誰。”
她眼睛眯了起來,道:“是憐影姑娘。”
這下我真的是大驚失色,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
她微笑道:“我在宮裡也呆了不少年頭了,宮裡最重要的本事便是察言觀色。老爺那晚抱著憐影姑娘掉入陌上芳菲,跟我對峙時,弄昏了憐影姑娘。老爺低著頭看她的眼神,就是這般……”
我一愣,道:“我眼神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
“憐惜。”
是嗎?這個答案其實我隱隱已經察覺到了,但總覺得自己沒那麼好的演技,崔翊君也沒道理能看的那麼精準。我索性笑道:“那你說說,我看其他女人的眼神裡都有什麼?”
她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思索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老爺……喜歡江姑娘。”
我驀得一下站了起來,然後立馬又驚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