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歸。這場環環相扣的、陰謀和陽謀相互混雜的局中,你們雖然不是首惡,但確是毫無疑問的幫兇!”
我懷中的江浸月捂住了嘴,眼淚再次如潮水一般淹沒了她。我隱隱約約有聽到她含糊哽咽的說著什麼,似乎是一聲“不是”和“對不起”。
“李老實。”孟山此時卻忽然開了口,他的表情很複雜,面上很冷靜,但眼中卻一直流露出很強烈的情緒,“我不知道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早就已經輸了。若不是月兒心軟,你和你那個姓袁的丫鬟根本活不到現在。你連吃三顆“駐魂”,早就已經神仙難救。這可怪不得我們,是你自己用了“披心瀝血”。我們甚至還安排了人給你留個後,也是你自己放棄了。”
我笑道:“這麼說來,諸位讓我家破人亡,我還得謝謝諸位沒有趕盡殺絕咯?”
孟山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話,明鏡坊的局又不是我們策劃的。陌上芳菲被安排的任務其實就只有一個,就是把義演的地點從城南的匯流集市,改到城北的望山樓罷了。至於為什麼改到望山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先放開月兒行不行?她可一直都在想方設法提醒你的,是你自己沒發現。”
“竹簡節目單裡的誤入白虎節堂,我們有沒有這出戏難道我不知道?什麼“誤”入,分明就是這丫頭想提醒你“勿”要入彀。這個節目單是我趕緊讓人由竹簡換成了綢帛的,免得被驅魔盟的人看出端倪,沒成想她還是想辦法讓人送了一份竹簡的給你。”
“還有那首樊陽本地的民謠小調,也是她臨時非要改成那首“勸君莫離共白首”,勸你“別走”。我還隱晦的勸過月兒,李老實來歷不明,多半不是本地人,而樊陽已經流行官話很多年,他十有八九是聽不懂這種已經不太常見的方言的。她不聽,我也就隨她去了。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月兒根本不在乎你聽不聽得懂,因為憐影肯定聽得懂——她跟你一直打得火熱。你若有心,憐影自會告訴你唱的內容。你要知道,驅魔盟的人也在盯著我們,若是被他們發現我們有心提示你,你沒有入彀,我陌上芳菲上下幾十口人可就全完蛋了!”
這些問題其實我早就想明白了,改望山樓一是離明鏡坊更近,更容易讓我自己發現明鏡坊大火。二是望山樓是盧家的地盤,更適合驅魔盟和宮中貴主做手腳,崔翊君活動也更方便。至於誤入和勿入,以及後面的方言民謠,我後來全都想明白了,但這些並沒什麼意義,因為這個局我是一定會去的。
我拿起酒罈,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後舉起酒杯在江浸月眼前一晃,笑道:“說得好!江小姐的深情厚誼,李某感激不盡。”
江浸月卻哭著拉住了我的手,嗚咽道:“你別喝了!別喝了!你的身子現在不能再喝酒了!”
我灑然一笑,道:“事已至此,多一杯少一杯又有什麼分別,橫豎不過都是一個死字罷了。孟班主讓我放開你,恐怕我是不能答應的,你這樣的美人兒,我這輩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此般親近,可不能錯過了,哈哈哈。”
“而且更重要的是,咱們的話,還沒說完呢。”
“你們這麼多人都給我送美女,施美人計,到底都圖的是什麼?”我自問自答,接著道:“崔夫人送我丫鬟,無非是想我好好幫她看護好孩子;鄭家把幾個姑娘送到我眼前,目前看來是圖我武功,拉攏人才;宮中貴主送我世家嫡女,要的是這個小丫頭;那你們陌上芳菲……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你們就是等著我落難,準備著給我援手麼?”
“夏煙能活下來,確實是仰賴江小姐還有一點人性,還念一點舊情,運氣也還不錯。崔翊君是怎麼送到我身邊來的,你們和宮中貴主合計了那麼久,什麼也不知道?憐影呢?孟班主沒在乎過她的死活吧。你們的計劃裡可以不擇手段,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我李老實,必須死;你們自家的憐影姑娘,可以死;至於崔氏和夏煙,愛死不死。”
江浸月爭辯道:“……我沒有!我一直在想辦法救你啊公子。”
我沒有回答她這句話,只朝她笑了笑。
孟山嗤笑了一聲,道:“原來李先生說了這麼多,看來是認定了我陌上芳菲一直在戕害先生?只是孟某著實是有些不明白,明鏡坊的局又不是我們給你設的,你說我們是幫兇倒也罷了,我也懶得爭辯什麼。可是你若要尋仇,不找給你設局的驅魔盟,找我們陌上芳菲做什麼?孟某聽說當日明鏡坊李先生神功蓋世,大獲全勝,完全就可以當場把驅魔盟和盧家的人殺個乾淨,你卻只燒了傀儡自己跑了,甚至連那個羞辱你的盧家晚輩你都沒殺。這又是什麼道